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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平靜無波的到了晚上,除了中間鶴鹿同春堂那邊過來一個小丫頭子傳話,再無別事。那小丫頭子扔下一句話就跑了,連徐氏的打賞都沒敢接。
等宗政恪用罷了晚膳,徐氏才抱怨道:“真真沒見過這樣的祖母,居然讓一個沒留頭的小丫頭來傳話。說什麼既然清河大長公主對姑娘您這般青眼有加,您就要多費精神多花功夫準備壽禮,千萬不能失了宗政家的體面。”
事實上,這還是徐氏自己描補過的說辭,那小丫頭只說——姑娘自己準備壽禮,絕對不能失了體統。宗政恪並不在意,聞言只是笑笑,對徐氏道:“屆時我送兩本佛經,保管大長公主高興。”
還真是惠而不費。但假若這佛經出自東海佛國尊者之手,那正經是有錢也買不來的好寶貝。難得的是那份特殊意義,大長公主如此禮敬佛家,必定欣喜。
但徐氏欲言又止,送佛經固然是好,但如何能顯出姑娘自己的本事?女子四德,德言容工。這最後一項女紅,姑娘是不是也要儘早重新撿起來?
不說別的,兩年以後姑娘就要及笄,便是如今開始相看親事也不嫌早。嫁衣、禮敬婆家長輩的衣物鞋帽之類的東西,可不得自己做?現下撿起女工來,熟練了,日後再做那些東西也便當。就是以後定了親,給未來的姑爺做點繡活兒也是情意所在。
徐氏可不知道自家姑娘對於未來有何種想法,一心一意覺得她終究要嫁人,便還是勸道:“如此自然是妥當的,不過姑娘,是不是您親自臨摹一篇佛經,再讓丫頭或者外面的繡娘繡到炕屏或者別的什麼繡活兒上,更顯鄭重一些?”一步一步來罷。
宗政恪見徐氏滿臉希翼,知她一心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不忍拂她心意,便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既然要顯鄭重,那明天您準備好料子絲線,我親自繡一幅炕屏罷。”
“好好好!”徐氏喜笑顏開,忙道,“正好上回老太爺著人送來幾樣精巧擺件,其中就有一架黃花梨的小炕屏,刻著蝙蝠、梅花鹿並壽星老兒,正正好是福、祿、壽三星賀壽的好彩頭!”她想著,便是姑娘的繡活差些,繡字樣也不至於走形難看到哪裡去,大不了她幫著描補幾針罷了。
“姑姑做主即可。”宗政恪莞爾,這種小事她從來不在意。
徐氏一迭聲應下,又叫人送來熱水服侍宗政恪洗漱,再帶著丫頭們退出大套間,回去自己房間歇著不提。這是宗政恪的規矩,她夜裡從不要人上夜服侍。
並不急著安寢,宗政恪出東次間來到西次間的書房裡,自己慢慢磨了墨,攤開紙張寫大字。這幾天搬家、安頓,鬧得她也沒精神理會外頭的事兒。總算雜事皆了,她也要問問外面的情況。圓真暗地裡替她查詢魚巖郡王的下落,也不知有沒有好訊息。
不想,圓真沒等到,宗政恪等來了她也納悶過怎麼許久不見蹤影的小猴兒子。輕輕吱喳聲響,東窗的窗戶紙被戳出一個大洞,毛髮雪白的精靈兒電射而入,歡呼雀躍著蹦進了宗政恪懷裡。
宗政恪扎著一隻胳膊,手上毛筆墨跡淋漓,哭笑不得哄它:“小乖乖,你先下來,小心沾你一身墨。”
長壽兒拿爪子撓撓宗政恪的脖子,聽話地跳到她寫字的黑漆楠木大條案上。小傢伙雖然避開了紫竹雕群嬰戲花燈的筆洗,也讓開了盛著小半壺清水的黃銅提樑水注,到底還是一爪子拂倒了掛著數支大小狼豪紫豪的紫竹纏枝蓮花筆架,一腳踢偏了白玉獅子鎮紙,一腳踩進了刻歲寒三友的蟾形澄泥硯裡。
要不是宗政恪眼疾手快捉住了長壽兒,放在宣紙另一端的紫檀蘭草暖硯盒、帶花梨木底座的靈芝形銀水盂並竹節銀水匙和楓葉形甜白瓷筆舔,恐怕都得遭難。
笑著搖搖頭,宗政恪取出帕子給長壽兒擦乾淨腳上染了的墨汁,再指指地上的椅子。長壽兒便吱喳嘻笑著蹦到椅子裡,好奇地用爪子劃拉素面緞子的椅袱。到底安份不下來,它又跳到地上,好奇地去嗅牆角鎏金螭獸青銅敞口香爐裡裊裊上升的清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