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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清晨,大街小巷尚且沒有多少行人,大攤小鋪也才剛剛開張,便有數百青衣騎士縱馬躍道。他們很是憋屈地一路小跑,磨磨蹭蹭地從北向南而去。
被騎士們護在中間的是一輛奢華大馬車,不說飾物是何等的華貴無匹,也不說車身雕刻的圖案是何等的惟妙惟肖,只說這輛大馬車的寬度和長度,就起碼是普通馬車的七八倍以上。
馬車正中金頂插著一杆杏黃旗,上面繡著“魚巖郡王府”的字樣。於是見者無不奔走躲避,唯恐從裡頭竄出一個老而不死的色、中、餓、鬼將自家的大姑娘小媳婦給強搶了去。
不過,這輛魚巖郡王的專車現在歸魚巖郡王妃孫氏所用。她肚子裡如今揣著老王爺的第九個嫡子,身份貴重之極。老王爺若在家便罷,既然他還不曾回府,那她自然可以使用這輛馬車。
孫王妃此行並不是去孃家探望,而是昨天下午,忽然有人送來一封血書,上面寫著觸目驚心的兩個大字——救命!雖然其下蓋了魚巖郡王的私章,但孫王妃還是琢磨了好半天方敢確定這真的是魚巖郡王的筆跡。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孫王妃當即就吩咐起程。若說王府裡有誰真心希望找回活著的魚巖郡王,那真的非孫王妃莫屬。找不著老王爺,府裡那些比孫王妃還要年長的王孫公子們還不得將她們母子給活吞了?更別說將她的孩子立為王府世子了。
老王爺失蹤的這段時間,孫王妃真是睡也睡不安穩、吃也吃不下去,生怕自己被人給暗害了。自確診她有孕,她便修書給孃家,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幾天終於盼到孫家的可靠奴僕。
可是千防萬防。絞盡了腦汁、費盡了周折,還特意搬出了王府住進了魚巖府城外的別院,孫王妃還是有過誤食嘔吐又見紅的事兒。若非孫家特意請了名醫一同坐鎮,孫王妃這胎真是危險。
後不過幾天,魚巖府轄下村鎮疑似出現疫情,又將孫王妃嚇得不輕。沒辦法,她只得聽從孃家的勸說。搬到了孫家建在魚川府的山莊。尋找魚巖郡王的事兒只能遙遙指揮著。
沒想到竟能接到老王爺的泣血求救書信,孫王妃大喜又大急,趕忙親自入城去找魚川親王。請這位堂侄兒派出兵馬在附近搜尋,務必要找到失蹤好久的老王爺。
大隊人馬總算離開了正街,走在往南的魚川大道之上。這條路的盡頭便是佔據了城南幾乎五分之一地盤的魚川親王府。不過孫王妃並不羨慕,她家郡王府更大。
魚川親王府早得了信兒。大開了二門相迎。孫王妃也不敢抱怨,她可不是崑山長公主。能讓清河大長公主開正門迎接。
一時接進去,因早就著人送過信兒,魚川親王妃辛氏便奉了孫王妃在屋裡歇著等訊息。二人年紀相差甚大,卻是年少的為長。年長的輩份卻低。辛王妃心裡打著別的主意,待孫王妃特別熱情恭敬。孫王妃還以為是自己的肚子令人看重,不由洋洋自得。
兩位王妃閒坐著說話。談及幾天前崑山長公主入城的事兒。辛王妃掩嘴笑道:“宜城公主還真是等不得要見人,她母親的儀仗還在城外呢。她就忙忙騎了馬直奔大長公主府。後來聽說人去了閒坐書齋,她又急急尋了去。她腳程快,竟差點讓她給堵著了。”
這事兒如今傳遍了魚川府的權貴圈子,日前孫王妃的孃家嫂子來看她,也捎帶著說了幾句,只是沒有辛王妃講的這麼清楚詳細。孫王妃孕期無聊,除了操心老王爺的生死下落,根本沒有旁的事兒勞心,可不就盼著聽些奇聞逸事兒解悶嘛。
她便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追著辛王妃問:“侄兒媳婦,後來呢,不是說裴四竟當場病發了?不會是,”她捂唇嬌笑起來,“不會是逼著裴四娶她,把人嚇的吧?”
辛王妃聽了那聲“侄兒媳婦”,雖面色不改,到底嘴角微抽。有魚巖郡王那樣的老、色、鬼王叔,真是辛苦之至。掰手指算算,這麼些年,前前後後,竟然有多達五位的魚巖郡王妃叫過她“侄兒媳婦”。
強忍著不屑鄙夷,辛王妃矜持笑道:“您說笑了,適才說差點堵著人,可不就沒堵到嘛。但紹兒那孩子還真就在路上發病了,幸得貴人相救……”
“貴人?”孫王妃詫道,“這魚川府竟還有被侄兒媳婦你稱為貴人的?”
“倒不是說身份如何貴重,而是這人福氣深厚。”辛王妃便道,“說起此人嬸嬸您也是知道的,就是宗政家那位得了宿慧尊者青眼有加的三姑娘。若不是三姑娘福澤綿延,讓紹兒沾了光,恐怕立時人就救不得了。”
孫王妃便愣住,自從她見了無垢子仙師,就彷彿沉陷在了一場綺麗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