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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中淡淡的茉莉花香掩蓋了昨夜的陽剛之氣和魚水之歡。
小茹進來為她梳洗時,月桐惘然地看著銅鏡中的臉:“小茹,紅顏,是不是禍水?”
“娘娘,紅顏不是禍水,覬覦紅顏而不擇手段的人才是禍害。”
月桐愣了愣,苦苦一笑:“那是有禍水,才有禍害,還是因為禍害,紅顏才成了禍水?”
“什麼禍水,禍害?”軍臣掀簾而入,他向小茹橫掃一眼,小茹立即垂首退出寢帳。
月桐見軍臣臉色不虞,微笑道:“是誰一大早惹惱了單于?”
軍臣一手把她扯入懷中:“誰惹我生氣?你昨夜不是應該在我懷中嗎?怎麼醒來摟著的人不是你。”
月桐把他推開:“昨夜單于拉住霜妹妹不放,我成全單于的美事,單于反倒怨我。”
軍臣眉峰一聳:“我拉住蘭霜不放?我只記得我叫喚的是月兒。”
月桐眼中有些虧怯,但依舊撐起一臉理直氣壯:“單于懷抱何人都不知,又怎知叫喚何人?”
軍臣眯起鷹眸:“看來是我的過錯。是我不夠勤勉,沒把月兒的身子記到骨子裡去。”他伸手就要把月桐攬入懷中。
月桐一個閃身避開,輕瞪了他一眼:“單于再這樣,所有的王爺大臣都會說我是迷惑君主的紅顏禍水。王爺大臣們還在等著單于呢!”
“讓他們等著。好了,我不鬧你。和你說個事,侯爺會把柏然留在王庭。”
月桐愕然:“留多久?”
“一兩年吧!漢帝登基不久,他忙得不可開交,自是無暇管教王兒。我讓柏然留在你帳中,由你來管教可好?”
“若侯爺不怕我教壞他的孩兒,我倒是很樂意讓柏然與翰兒做伴。只是,侯爺怎會這麼忙?他不是個閒侯爺嗎?”
“只有你說他是閒侯爺。侯爺的才華智謀是天下少有,只是漢國皇帝顧忌他的匈奴血統,不敢重用他。我一直想把他招歸匈奴,為我所用。”
月桐狐疑:“既然不重用,侯爺又為何事忙?漢帝和侯爺有心結,更不可能重用於他。”
軍臣微微思量:“你知道侯爺的父王楚王是漢國藩王。漢帝對各藩王一向極為忌憚,登基不久就加快了削藩的舉動,下了旨令要各藩王削封地,繳兵權。漢藩王中以吳王,楚王為首,這兩王也是漢帝下重手要治服的藩王。侯爺此時又怎會再有閒情?”
月桐吃驚道:“漢帝下什麼重手?他會對藩王痛下殺手?”
“劉啟還是太子時,因吳王的世子在宮中與他對弈時出言不遜,被他用棋盤打死。漢帝劉啟絕非善類。”
“那侯爺可有應對之策?”月桐急忙追問。
軍臣淡淡一笑:“清君側。”
“清君側?什麼意思?”
“清君側,清除漢帝身旁的亂臣賊子。侯爺早已暗中聯合其他藩王,集各藩王之力,借清君側之名,向劉啟逼宮。”
月桐震驚得合不攏嘴:“是,謀反?他,想要做漢國的皇帝?”
軍臣哈哈大笑:“就算藩王們成功逼宮,以侯爺的匈奴血統,他是當不上漢國的皇帝。我還是再想想法子,把他搶到匈奴來,為我出謀劃策。”
月桐還沒從劉莫寒的宣示中回過神來,如今腦袋又被軍臣的話炸得血肉模糊。
“清君側?外公是劉啟的太傅,他們會不會傷害外公?”月桐焦急問道。
軍臣重重地握住月桐的手,鄭而重之道:“太傅是你我的外公,又沒有支援削藩,藩王們不會動他。侯爺也絕不會讓他們傷他分毫,你別擔心。”
“那,如果清君側失敗,會如何?”月桐顫怯地問。
軍臣的神色慢慢沉澱:“如今你明白他為何要把柏然留在王庭。若事敗了,而他無法逃脫,我答應會護住他唯一的血脈。”
濃重的寒意從月桐心底騰昇,把她的身子寸寸冰封。成王,敗亡?
冷意顫抖她的聲音:“侯爺會成功嗎?”
軍臣眉眼微緊:“侯爺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如今他身子虧空,女色上有心無力,不會有什兒女情長,英雄氣短,自會竭力籌謀此事。這是男人間的權力爭奪,你別多想。總而言之,我保證外公不會受牽連。”
月桐聽出了軍臣對自己與劉莫寒之間的忌憚,急忙輕“嗯”了聲,轉開話題:“單于何時要出發去狩獵?”
軍臣點頭:“明日,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要,我要陪義母。”
軍臣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