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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軱默然地點了點頭,頗有些惆悵地說道:“我北亳軍計程車卒,在那支魏軍中,有看到「魏公子潤」字樣的旗幟……”
『「魏公子潤」字樣的旗幟?』
田耽愣了愣,因為在他的記憶中,趙潤的王旗應該是「魏、肅王潤」才對,不過待他聯想到如今的趙潤已經是魏國的太子儲君,免去了封王的尊號,他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雖然說在這世上,有資格在旗幟上書寫「某國公子」的人不知幾番,但對於田耽而言,唯獨「魏公子潤」這面王旗,最具收藏的價值——就像趙弘潤這些年來,也將他田耽的將旗掛在收藏室內當做炫耀武功的擺設一樣。
想到這裡,他強忍著心中的興奮,斥說向軱道:“愚不可及!……魏公子潤率商水軍親征,你竟選擇拒水而守?你真以為一個微山湖,就能擋得住魏公子潤麼?!”
他這話可並非信口開河,想當年「四國伐楚戰役」時,魏軍可是突破了楚國一道又一道河流之險,澮河、渦河、楚水,有哪條河流能夠阻擋這支魏軍半月以上?
一條都沒有!
懷著興奮的心情,田耽目視著平攤在桌案上的宋國(舊宋)地圖,沉聲說道:“……魏公子潤此人,善攻不善守。哦,我所說的「不善守」,並非是指他不會防守,而是說他不喜歡防守,他更加喜歡主動出擊,若你擺出一副死守的架勢,那麼恰恰中他下懷,待等魏軍在微山湖西岸站穩腳跟,到時候你就將領略到,當魏公子潤髮動攻勢時,魏軍是何等的可怕!”
說著,他見向軱、高傒、季武等人既錯愕又將信將疑地看著自己,又補充道:“別忘了,當初楚國上將軍項末以及其麾下五十萬軍隊,還有楚壽陵君景舍統帥的十萬正陽軍,兩者拼命想拖住魏軍,可最終,還是被魏公子潤率軍殺到了壽郢城下……”
說罷,他深深看了一眼向軱,那表情彷彿是在說:面對魏公子潤,如果你選擇死守,那麼,你就死定了!
聽聞此言,向軱微皺著眉頭思忖了一下,隨即問道:“田耽將軍有何高見?”
只見田耽抬手指向地圖中的任城,沉聲說道:“拒水而守,雖有微山湖之險,但到時候,魏公子潤亦可毫無顧忌地隔湖對滕地發動進攻,介時,我軍反而被動。因此田某認為,我等當主動出擊,趁魏公子潤率領商水軍還未抵達之前,攻下任城!……任城乃大縣,有城牆之便利,再加上魯軍的弩兵,足可以守衛任城。”
說罷,他環視了一眼桌旁的眾人,沉聲說道:“到時候,高傒大人與季武將領,且進駐任城,而田某則獨領一支軍隊,駐紮在外,總而言之,決不能讓魏公子潤安逸地採取攻勢,一定要逼他不得不防守。……據田某對其的瞭解,這些年來,魏公子潤始終是主動出擊,他很擅長將自以為固若金湯的防守一方逼到絕路,卻很少有被動防守的經驗,只要我等能夠擾亂他的步驟,這場仗,就有勝算!”
“……”
魯國將軍季武表情怪異地瞅著田耽,對後者如此謹慎甚至是忌憚有些困惑,不過鑑於田耽提出的「主動出擊」策略,亦與他不謀而合,他倒是也沒多說什麼。
而作為此番齊魯聯軍的主帥,齊國上卿高傒亦沒有異議——似向軱所言那般拒水防守,如何能慘痛地擊敗魏軍,讓魏國徹底明白觸怒他齊國的後果呢?
見高傒、季武、田耽三人都傾向於主動出擊,向軱也沒有辦法,只能服從前三者的戰略安排。
次日,齊魯聯軍設法渡過微山湖,踏足了微山湖西岸。
期間,季武亦派人聯絡國內,將一批魯國工匠打造的拋石機等戰爭兵器,藉助舟船之便,沿著泗水,從魯宋邊境運到湖對岸。
隔著微山湖,滕城的湖對岸即是「湖陵」,也就是南宮郴率領南宮舊部佔據的城池,為了實現田耽的戰略安排,這座城池,齊魯聯軍是必定要奪到手中的。
於是乎,在齊魯聯軍踏足西岸之後,便立刻發動了對「湖陵」的進攻,待等數百架魯國工匠精心打造的拋石機在「湖陵」城東組裝就緒後,向軱終於認識到,齊魯聯軍當年何以打得楚國抬不起頭來。
僅僅只是四五輪齊射,湖陵縣的城牆就被魯軍的拋石機摧毀了好幾處,隨後,待等田耽下令北海軍與琅琊軍對城池發動進攻,這座城池,很快便落到了齊魯聯軍的手中。
很可惜,這次進攻湖陵,並沒能抓到南宮郴,否則,倘若他抓獲了南宮郴這個宋國罪人南宮垚的長子,這對於宋國而言,亦是一樁意義非凡的事——平心而論,南宮郴的行為比桓虎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