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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陵君景舍斷定五叔您是一位謹慎(膽怯)之人,他之所以不立即派兵阻截,就是怕五叔您見機不妙,抽身撤兵。……他想要一鼓作氣,在此地反圍殺我幾路魏軍!”
說到這裡,趙弘宣臉上露出了幾許笑容,壓低聲音說道:“想來壽陵君景舍萬萬也想不到,五叔您完全不是謹慎膽怯之人……”
說到這裡,趙弘宣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這位五叔,心下暗暗為壽陵君景舍感到惋惜。
被人稱作『暴躁的禹王』的五叔趙元佲,怎麼可能會是謹慎(膽怯)之人呢?
禹王趙元佲聞言點點頭說道:“我從你王兄趙潤的戰績中,早已得知壽陵君景舍的本事,而彼卻不知我,合該被我所敗!……弘宣,你要引以為戒。”
趙弘宣點頭稱是。
不知過了多久,戰場上的勝勢逐漸偏向魏軍。
見此,趙弘宣驚訝地詢問禹王趙元佲道:“五叔,為何楚軍的景舍還不下令反擊?難道他就不怕假戲真做,果真被我軍擊敗麼?”
“假戲真做?”禹王趙元佲看了一眼趙弘宣,拄著柺杖說道:“你太高估我軍將士們的體力了。”說著,他抬手指向楚軍營壘的一個區域性區域,說道:“你是那支魏軍由何人統率麼?”
趙弘宣眯著眼睛觀望了一陣,不甚自信地說道:“倘若我不曾看錯,應該是『趙豹』將軍率領的軍隊。”
“對!”禹王趙元佲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韶虎、龍季、羿孤、趙豹四人,韶虎強於大局,龍季善於練兵,羿孤善用奇襲,唯獨趙豹,這傢伙只有勇悍而已……但你也看到了,縱使是趙豹,他進攻楚軍的速度,也逐漸慢下來了,這是為何呢?”
“體力麼?”趙弘宣恍然大悟地說道。
“不錯,正是體力。”禹王趙元佲點了點頭,說道:“是故,壽陵君景舍完全不用擔心會假戲真做,因為他麾下的「正軍」精銳,目前幾乎還尚未投入戰場,而我軍士卒們,卻在連番與楚國糧募兵的廝殺中,消耗了太多了體力……只要時機來臨,待他下令反擊,我軍將士體力消耗巨大,如何招架得住?……不低估敵人,不高估自己,這才稱得上是知己知彼。”
趙弘宣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驚訝問道:“五叔,您說壽陵君景舍在等待一個「時機」?不知這「時機」是……”
話音未落,忽然有幾名魏軍斥候連走帶爬登上這座丘陵,急聲稟告道:“總帥,西北方向發現『邸陽君熊商』的軍隊!他正率領大軍直奔此地!”
聽聞此言,禹王趙元佲神色淡然,桓王趙弘宣卻露出了震撼之色,下意識地看向楚軍營壘。
只見此時,他麾下六萬北一軍已深入楚軍營壘,都快攻到了楚軍的中營了。
『……倘若此時邸陽君熊商率領大軍尾襲我軍背後,這豈不是……』
頃刻間,趙弘宣額頭便滲出了冷汗。
畢竟若這個時候,邸陽君熊商率領的大軍從背後進攻北一軍,而此時,壽陵君景舍亦下令楚軍「正軍」發動反擊,兩支軍隊前後夾擊,六萬北一軍豈有幸免之理。
『等等!』
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趙弘宣低聲驚呼道:“邸陽君熊商率軍襲陳留,莫非只是一個幌子?”
此時,禹王趙元佲已揮揮手遣散了那幾名斥候,聞言笑著說道:“不錯,那是壽陵君景舍在對我軍施壓,他藉此告訴我等:「倘若你們還不來,那我就去大梁了」。”
“也就是說,其實壽陵君景舍知道我軍會襲他營壘?”趙弘宣越想越感覺腦門冒汗。
要知道,片刻之前他還在為己方軍隊勢不可擋的攻勢感到沾沾自喜呢,卻不曾想,其實楚軍方面早就知道他們魏軍會來偷襲,只不過,對方的胃口很大,希望一口氣吞掉此地的魏軍,因此採取了示敵以弱、伺機圍殺的戰術而已。
看著趙弘宣一腦門熱汗、且滿臉不安的模樣,禹王趙元佲笑著調侃道:“弘宣,我軍即將攻至楚軍的中營,勢不可擋,何故你滿臉惶恐不安?”
趙弘宣聽得臉上羞紅,畢竟他方才確實因為北一軍的勢不可擋而沾沾自喜,還說出了『壽陵君景舍就不怕假戲真做麼?』這樣的話,說到底,無非就是戰場上太過於順利的戰況,讓他難免心生了『能不能一鼓作氣擊敗楚軍』這樣的奢望。
但事實上,無論是壽陵君景舍還是禹王趙元佲,對此非常清楚:並不能!
“……你要感謝對面的壽陵君景舍,他給你上了一課。”瞥了一眼趙弘宣,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