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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看著面前的奏章,連連搖頭,臉色不快。
正是需要劉鈞配合在東面發起猛烈攻勢的時候,劉鈞卻在蓋州城下挖壕溝,還挖了一圈又一圈,半個月就挖了六道環城壕溝。
自己對於劉鈞還是太過龐信了,遼東巡撫範志完上奏稱劉鈞在遼東很跋扈,召開軍議之時,居然把遼東的總督巡撫巡按、監軍、總監等一眾文官內臣們都排除在外了。
劉鈞想要幹嘛?
以文馭武,那是祖制。用內臣監軍,那是歷任皇帝的掌控軍隊的手段,可現在劉鈞已經把軍隊當成私人的了,督撫這樣的上官文臣,總監總督這樣的皇上特派內臣,巡按、監軍御史這樣的監軍,他都能撇一邊,這已經不僅是跋扈的問題了。
劉鈞統領楚軍還不到三年,時間不長,就已經在軍中是一言堂了。若是時間久些,那豈不是無人能管。
崇禎倒不覺得眼下劉鈞會有什麼異心,他還是相信劉鈞的忠誠的。但有些口子不能開,口子一開,以後想堵就堵不住了。野心也是一點點起來的,現在沒有,不表示以後沒有。劉鈞才二十出頭,比太子也才大不到十歲。若是一味放縱,早晚有一天,事情會不可收拾。
當皇帝的,對於兵權都有著深深的警惕。他們絕不會輕信的把兵權下放,武將帶兵,卻要另派督撫統馭,以巡按、監軍御史監督,還要派內臣監軍,層層保險。
同時朝廷還控制著軍隊的糧餉供給,卡著軍隊的喉嚨。
可現在劉鈞的楚軍,督撫巡按御史內臣們都插不進手去,糧餉更是不依靠朝廷。又處於遼東這塊海外之地,真是天高皇帝遠。
乾清殿中,內閣六位大學士,六部尚書加上通政使、都御史、大理寺卿,大九卿俱到,另外六部的侍郎。六科的都給事中也在場,此外,司禮監掌印太監王承恩,以及提督東廠的王之心,另外司禮監的四位秉筆太監,也俱列坐一側。
殿中在坐的都是朝中的重臣要員,可以說朝廷重大決策,基本上都出於這些人之手。皇帝召集這麼多的要員前來,必定是要議論重要的事務。
周延儒瞥了身側的次輔吳甡一眼。心裡早猜測到,今天議論的焦點,肯定是跟劉鈞有關。
吳昌時已經和江北黨聯絡會面過,經過試探,最後兩邊進行了一輪秘密的談判,最後在劉鈞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態度。
劉鈞的楚黨推行的許多策略都大大影響到了士紳官員地主們的利益,特別是他們推行的海關、商稅以及整頓衛所、清理屯田的這些政策。不過這些東西得到皇上大力支援,暫時還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他們如今要借用劉鈞在蓋州的消極表現,來攻擊劉鈞。
劉鈞犯下大錯了。
他竟然向皇上和朝廷隱瞞了大量的新式火炮。未免太貪心了一點。你藏著這些炮就算了,你私下跟吳三桂交易馬匹也算了,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架著炮打蓋州城。新式火炮猛烈,輕易轟開城牆,可劉鈞又不去進攻爭奪。這一來暴露出劉鈞有許多新式大炮,二來又暴露劉鈞的消極避戰。
如果這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說不定朝廷都捏著鼻子認了,只當沒看到。可眼下遼西方面,洪承疇孫傳庭吳三桂率領的朝廷大軍正是節節勝利之時。劉鈞在蓋州城下犯的錯,就顯得有些難以被接受了。
劉鈞以往沒少在京中撒銀子,都察院和六科,內閣到六部,都沒少拿劉鈞的銀子。那些銀子,也確實讓劉鈞一直沒受到什麼找碴彈劾。
但這一次不一樣了,有了周延儒和吳甡兩位內閣首次輔的推動,科道的言官們群起彈劾劉鈞,六科有五十八名給事中,御史一百多人,竟然有近半的科道言官上了彈章。
許多彈章彈劾劉鈞消極避戰,而還有不少奏章更措詞激烈,彈劾劉鈞擁兵自重,還有人彈劾他養賊自重,更有跋扈等等諸多罪名。
這麼多御史一起彈劾一人,還是一位武將,這也是近年來難得的一次了。而在朝中,每次被科道言官們群起彈劾的官員,都絕不會有好下場。甚至很多時候,這樣的彈劾,往往就是一次黨同伐異,一次大清洗的前奏。
在正常的情況下,被如此多的言官彈劾,就算是地方督撫這樣的文臣,也得引咎辭職。而如劉鈞這樣的武將,更是得立即回京待查。
科道言官雖職責各有側重不同,但都是言官,他們有彈劾之權,被他們盯上了,不死都要脫層皮,何況現在還是被這麼多的言官群起彈劾。
尤其是那些六科給事中們,他們和那些地方上的巡按一樣,品低但權重。大明的給事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