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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王西征至此,三彌山,碎葉川……如果是在中原,三彌山便是東都洛陽,碎葉川則為長安。
佔據兩京之地,即可號令天下……”
阿史那求羅哈哈大笑,指了指自己面前,“來,坐下說話,我沒走過那麼遠……”
等張吐屯小心翼翼的坐下,阿史那求羅繼續道:“可西域和你們常說的中原不一樣吧?從達頭可汗開始,每一任汗王都會尋找合適自己落腳的地方。
射貴選的是三彌山,是因為他追擊處羅可汗去到了那裡,駐紮在三彌山下,應該是想就近向隋國討要東逃的族人。
隋國皇帝沒有理會他,他之後便與隋國討價還價,順便定下盟約,通商往來,和處羅沒什麼不同。
射貴一直沒有離開三彌山,想和我們爭奪東邊的鐵勒諸部,野心和氣魄都很大,後來他確實也尋找到了機會。
趁我們跟隋國交戰的時候,吞併了隋國的敦煌,鄯善等地,還帶領著西域的各個部族來攻打我們。
三彌山確實是個好地方……
如今射貴死了,我的父親也病歿在大利城,隋國皇帝則被他的臣子們吊死在了南邊的宮殿裡面,統葉護把他的王賬遷移來了碎葉川,遠離了東邊的紛爭。
在我看來,這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決定,所以直到現在還沒能捉到他。
你把碎葉川和三彌山與南人的長安,洛陽相比是不對的,這裡不是中原,王賬在的地方,就是長安,就是洛陽。
我們的勇士騎著戰馬,握著彎刀,西域才會臣服在我們腳下,沒有這些,即便天神降臨,這裡的人們也不會膜拜於她。”
阿史那求羅娓娓道來,思慮清晰,眼前的人身份很低,其實並不足以讓他耐心交談,只不過他在王庭之中和南人有過許多交往。
尤其是那些來到王庭的唐使,他都會尋找機會款待一番。
南人喜歡講道理,一舉一動也要符合他們所謂的禮法,交往再多,看上去和突厥人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部族。
所以和南人交談的時候,阿史那求羅往往會付出更多的耐心,從這一點上來看,他無疑已經顯現出了一些特質,屬於是突厥人當中的異類。
突厥貴族身上普遍存在的那種殘暴,急躁等等種族特徵,就都掩蓋在了理智之下,表現的並不明顯。
…………
“好了,南人總是說一些讓人喜歡聽,卻又不知該怎麼做的話,以顯示他們的高深,你們不要學他們。
長安,洛陽我雖然沒有去過,可我知道,王庭和南人的東都,西京比起來,還差的很遠,何況是三彌山,碎葉川之類的地方了。
還是跟我說說高昌吧,唐人即將到來,你覺得他們會給西域帶來什麼呢?”
張吐屯激動的臉色通紅,雖然他說的那些並沒有得到汗王的認同,可效果卻很好,讓汗王願意仔細聆聽他的話語。
雖然他之前隨軍來到西域,並在阿史那求羅的汗帳中參贊,但說起來卻沒有跟汗王坐下來說話的機會。
畢竟他是“外來人”,能跟汗王談談說說的人都是突厥的大貴族,他們這些人更像是汗王的奴僕,而非是臣下。
他狗腿的彎著腰,頭也低的不能再低,“汗王如此英明,整個西域必將傳頌汗王的大名,高昌等小國,在汗王這裡,實在不值一提。
唐人眼界小,只能像鬣狗一樣在那裡逡巡,看能不能啃一啃骨頭。”
奉承話誰都愛聽,阿史那求羅笑了起來,以前在突厥王庭之中,討伐南人的聲音倒是此起彼伏。
只是近兩年就少了起來,可汗跟唐國盟會了兩次,讓突厥人堪堪放下了刀兵和仇恨,她任用的人當中也多出了不少南人,而且唐國來使也送了不少禮物給王庭中的貴族。
再加上兩國通商,給不少部落和貴族帶來了好處。
於是很多人便不敢,也不願再在王庭之中,尤其是可汗面前說唐人的壞話了。
“你說的話雖有誇大,卻也沒有錯,南人往往會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自以為是,貪婪而又難以滿足。”
張吐屯像雞兒啄米一樣點著頭,“汗王說的太對了,南人正是如此,不然當年南邊怎麼會出現那麼多的小可汗呢?一個個都想去當皇帝,所以才會亂成那個樣子。
他們目光注視的地方,總會產生動盪,如今他們想要染指西域,汗王就務必要小心一些,不能任由他們肆意妄為。
不過話說回來了,汗王您應該知道的,不論是射貴,還是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