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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少年所言,那年歲稍大一些的女娃有些羞澀的紅了紅臉。伸手將一朵雨過天青色的絹花兒接到手裡,十分稀罕的撫摸片刻,細不可聞的謝道:“多謝張華哥哥。”
張華聞言,眉開眼笑的擺了擺手,開口說道:“你我之間,何必如此。”
那女娃聞言,定定看了張華一會兒,抿嘴一笑。復低眉斂目,擔心的說道:“也不知裡頭是個什麼情形。”
張華見狀,不覺勸道:“你放心。伯母平日裡是最疼你們兩個的,斷不會委屈了你們。更何況還有我跟我爹呢,你莫怕。”
頓了頓,又道:“我如今已經進學唸書,先生說我的功底還算紮實,等過兩年我就下場科考,若能僥倖中了秀才廩生,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少年雖然年歲尚小,但自幼讀書進學,明理知義,也曉得什麼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兼趙家大姐兒性情溫柔,模樣標緻,比他尋常見過的任何女眷都要貌美。因而張華雖懵懂,卻也對趙家大姐兒溫柔小意,呵護備至。一對兒青梅竹馬過家家似的相處玩鬧,長輩們也都樂見其成。
趙家大姐兒聞言,不覺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一臉的純然信賴。張華見狀,更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當真是一番兩小無猜。
粉團似的趙家二姐兒站在樹下看得津津有味,只覺得這一對兒青梅竹馬學著大人花前月下,喁喁私語的模樣分外有趣。
那張華站在窗根兒底下,徐徐緩緩的同趙家大姐兒說了幾句話,但見平日裡伶俐活潑的趙家小妹垂首低眉沉吟不語,誤以為這小娃是被方才一場大鬧嚇到了。遂展顏一笑,伸手摸了摸小女娃的發頂,開口勸道:“別擔心,大人們會解決好的。”
趙家二姐兒回過神來,衝著張華抿嘴一笑,神色間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張華輕嘆一聲,蹲在地上揪了一把青草,手指靈活的編了一會子,頃刻間編了一支通體翠綠,栩栩如生的螞蚱攤在手上,向小娃搖了搖,開口哄道:“這個給你頑。”
又信口承諾道:“改日我求求母親,讓她邀你們去我家,咱們上莊子散淡一天<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如今正值暮春,山上的花兒開的漫山遍野,你們一定喜歡。”
趙家二姐兒頗有些無語的接過螞蚱,剛要道謝,只聽屋內又是一陣吵嚷。陳氏尖利的嗓音,趙老太太高亢的叫罵夾雜著眾人有氣無力的勸架聲叫張華聽的暗暗咋舌,將趙家兩個丫頭帶遠了幾步,開口說道:“要不咱們去偏堂找我母親罷。”
趙家兩女鬱鬱寡歡的搖了搖頭,神色懨懨地站在一旁。張華見狀,也不再硬勸,遂陪著兩人在一塊大山子石上坐了下來,靜靜聽屋裡頭吵鬧不休。
誰也沒想到,這一鬧便足足鬧了兩月將餘。
陳氏豆蔻年華嫁進趙家,要說當年夫妻兩個也是郎情妾意,蜜裡流油。怎奈趙老太太見不得人好兒,剛成婚半年就以陳氏膝下無子為藉口將兩個妖妖嬈嬈的婢子塞進大房。其後一兩年內也沒消停過,叫陳氏立規矩,伺候人。那陳氏在家裡便是百般嬌縱的姑奶奶性子,自然不甘心任由婆婆磋磨。
婆媳兩個於是見天兒的鬥,趙老太太能叫陳氏懷著大姐兒的時候挺著肚子在跟前兒立規矩;陳氏便故意在成湯佈菜之時摔盤子摔碗,甚至“不小心”將熱湯熱飯灑在趙老太太的身上。及至後來二房小孫氏進了門,不但在陳氏懷二姐兒的時候往把安胎藥換成墮胎藥,更是挑唆著趙琳勾著趙家老大去逛青樓楚館。直把趙琛勾的比往日更壞了十倍。
鬧到最後,不但夫妻情斷,妯娌婆媳也烏眼雞似的反目成仇。天天處在一個屋簷下,卻恨不得生啖對方的肉和骨,哪裡還有親情可言。
所以趙家老大一死,陳氏最先想到的卻不是夫妻情分,而是藉此良機脫離趙家。因而言談之中鋒芒畢露,不但鬧著改嫁,還要帶走一雙女兒,態度堅決,半點兒沒有和緩退讓的跡象。
趙老太太雖厭棄陳氏並陳氏所生兩女,但她卻極在乎趙家的名聲臉面。且在她看來,趙家在陳家的威逼下任由陳氏回家改嫁已屬為難,哪裡有讓陳氏帶走趙氏血脈的道理?
更何況陳氏所出的這兩個女兒容色嬌豔,天生麗質。趙老太太雖瞧不上兩個丫頭的娘,卻也打著將兩個女娃留在趙家,將來說兩門好親事,也能幫襯趙家的心思。
思及此處,趙老太太更是滿嘴的孝道禮法,強壓著陳氏不鬆口。趙家二房的趙琳和小孫氏倒是有些見錢眼開,暗中攛掇了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