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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施政難免也會帶上其中一家的色彩,這是他這種自主意識很強的皇帝所不樂意見到的。相比之下,浣月宗雖然也有自己的目的,但他們明顯比其它各家更適合合作,也不會要求宇文邕去推廣某一家的學說,左右他的想法。
二人邊走邊說,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尋常百姓或商旅進城,為防流民騷擾,常常需要結伴同行,最好還要有男丁護衛,因為流民餓極了也有可能變成盜匪,當他們發現乞討不管用時,肯定就會強搶,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長相美貌的婦孺淪落流民手中,不單貞操不保,最後可能還會被下鍋煮成肉羹。
在這種情況下,晏無師和沈嶠二人就成了頗為奇特且引人注目的組合。
一個雙手空空,什麼也沒帶,一個拄著根竹杖,一副大病初癒的虛弱模樣,怎麼看都不像尋常旅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路邊有流民不時向他們流露出乞求的神色,晏無師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角色,流民也不敢上前討要,只能轉而向看上去溫弱好說話的沈嶠乞求。
其中有一對夫婦,拖著三四個孩子走在路上,瘦骨嶙峋,看不出半點人樣,形如傀儡殭屍,連神情都是麻木的,最大的孩子不過六七歲,最小的才兩三歲,走路蹣跚踉蹌,父母也沒有力氣抱著她,她便抓著母親的衣角跟在後面,搖搖晃晃地走。
如果這種情況再持續下去,最後應該是最小的這個孩子先被送去跟別人家的孩子交換,給父母增加口糧,又或者他直接就被父母煮來吃掉,生逢亂世,人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為了生存,骨肉親情也可以放在一邊。
這對夫婦見沈嶠路過,直接就跪了下來向他乞討食物,沈嶠想了想,從懷中摸出一份油紙包的煎餅遞給那個最小的孩子。
夫婦欣喜若狂,連連叩謝,丈夫直接從孩子手中奪過煎餅,張嘴就咬了一大口,見妻兒都眼巴巴望著自己,遲疑半天,才依依不捨掰下一小塊給妻子。
妻子拿了那一小塊餅,自己沒有吃,卻又小心翼翼,珍而重之掰成幾份,分頭分給幾個孩子。
煎餅不大,狼吞虎嚥幾口就吃完了,邊上流民看得眼熱,都虎視眈眈盯著沈嶠。
那丈夫對沈嶠求道:“孩子們餓了好幾天了,還請貴人多賜一塊餅,也好讓他們捱到進城!”
沈嶠卻拒絕了:“我也不是富裕人,身上僅帶了兩塊,給你們一塊,我自己也要留一塊的。”
那丈夫聽說沈嶠身上還有食物,表情當即就變了,又見他雙目無神,還要依憑竹杖支撐,不由心生歹念,朝沈嶠撲過去。
誰知還沒碰到人家的衣袖,身體就已經朝反方向飛了出去,又重重落在地上,慘叫出聲。
再看沈嶠,卻依舊是病弱不堪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他剛剛才將人給打飛出去。
他顯然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善念會引來這樣的結果,再看男人的妻兒,都已經嚇得抱作一團。
其他蠢蠢欲動的流民,看見這一幕,自然都不敢再妄動了。
男人費力爬起來,沒有求饒,卻反過來罵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啊!你這種人最是假仁假義,不就想靠施捨來換我們磕頭道謝嗎,為什麼不救人救到底,明明還有一個餅,為什麼不拿出來!不想拿就乾脆不要拿啊,讓我們嚐到甜頭又吃不飽,你這樣跟殺人又有何異!”
沈嶠嘆了一聲,搖搖頭,什麼也沒說,轉身便走。
晏無師始終站在不遠不近的距離,負手而立,冷眼旁觀,既沒插手也不離開,像是在等他,臉上卻帶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方才露的那一手,就是知道他身上有食物,其他人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
待他走近,晏無師才道:“鬥米恩,擔米仇。這句話,你有沒有聽過?”
沈嶠嘆道:“是我魯莽了,受苦的人很多,憑我一己之力,不可能救得完。”
晏無師譏諷:“人家父親都不顧孩子死活了,你卻反倒幫人家顧著孩子,沈掌教果然有大愛之心,只可惜人性、慾壑難填,無法理解你的好意,若今日你不能自保,說不定現在已經淪為肉羹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沈嶠認真想了想:“若今日我不能自保,也就不會選擇走這條路,寧可繞遠一點,也會避開有流民的地方。人性趨利避害,我並非聖人,也不例外,只是看見有人受苦,心中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