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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用。”
言下之意,白茸竟是已經完全掌控了合歡宗上下,連蕭瑟也翻不出風浪,不得不向她低頭了。
沈嶠訝異之餘,更不能不感嘆白茸的厲害。
從前他見對方陰狠之餘更有可憐之處,只以為她離開合歡宗才能過得更好,殊不知她意不在此,更寧願忍辱負重,趁著桑景行與元秀秀內鬥,暗中一步步掌握實力,最終成為勝利者。
冰弦:“宗主還有些話,命我轉告沈道長。”
沈嶠:“請講。”
冰弦清了清嗓子,再出口時竟如白茸一般無二的嗓音:“沈郎,我知你不喜合歡宗男女雙修的風氣,從前我沒法改變,如今當了宗主,自然要一步步將這些風氣移除,連帶桑景行生前擄去作踐的那些美貌女子,我也都一一放了,願意留下的就讓她們留下,這樣你可滿意?不過雙修秘法畢竟是練武捷徑,許多人不肯放棄到嘴的肥肉,我也無法在一夕之間完全廢除,畢竟門中還有不少人等著看我倒黴,總要慢慢來,你可不能瞧不起奴家,再以此為藉口,不與奴家往來了!”
聲調婉轉,彷彿白茸就在眼前,活靈活現,若是閉上眼睛,他說不定還真以為白茸就在這裡。
沈嶠自打入世之後,於人情世故逐漸開竅,這番話中藏著的心意,他又不是木頭,如何聽不出來?
但沈嶠很明白,自己對許多人許多事心軟,唯獨在對白茸上,卻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否則誤人誤己,徒增冤孽。
“你代我轉告,就說玄都山恭喜白宗主繼任,不過貧道明日便要出遠門,貴派的宗主繼任大典,貧道怕是無法親身前往了,還請白宗主見諒。”
冰弦看了他片刻,忽然嘆道:“神女有心,奈何襄王心如鐵石?”
她曾被桑景行擄去,自然不是不知世事的少女,更因有口技之長,才被白茸派來傳話,本以為有自家宗主那樣武功高強的美人傾心,又願意為了他去改變本門宗旨,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不會感動,哪怕嘴上拒絕得再義正言辭,也不代表心底不會有所動搖,誰知這道士竟真就鐵石心腸,半分動容也無。
饒是冰弦,也不由暗自為白茸嘆息。
這一腔情意,註定只能空付流水了。
沈嶠道:“我若搖擺不定,言語曖昧,反倒是誤了她。”
冰弦本想說一句虛偽,可看著對方道袍出塵,面容清淡,儼如畫裡出來的神仙一般,登時再也說不出口,心頭反倒隱隱有點明白了宗主為何會喜歡這個人。
驚鴻一瞥誤終身,從此人間俱無情。
她想,也許這世上,總有一些人,一些事,值得去等待與付出的罷。
翌日一大早,沈嶠就辭別玄都山眾人,與玉生煙一道前往半步峰。
邊沿梅要前往長安打理浣月宗庶務,不與他們同行,這一戰無論誰輸誰贏,浣月宗也總還是要維持下去的。
自然,刀劍無眼,像這種生死之戰,更有可能以一人的性命為終結。
若晏無師死了,浣月宗還能存在與否,也是未知之數。
無論邊沿梅還是玉生煙,他們幾乎不願意去思考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但作為大弟子,邊沿梅不能不為最壞的可能性提前作些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