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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師一眼,後者仍舊閉著眼,好像已經睡著了。
以沈嶠的為人,肯定做不出上前把人搖醒這種事,他心地忽然生出一股委屈:明明是你來招惹我的,怎麼事到臨頭,反倒翻臉不認了?
自然沈嶠不會想的這般直白,但約莫也就是這麼個意思。
玉生煙橫在兩人中間,越高感覺到那股詭譎的氣氛,為免自己繼續尷尬下去,他忙開口打破僵局:“沈道長,正好我也想回長安見師兄,不如我們一道回去?”
沈嶠卻搖搖頭:“你好生照料你師尊罷,我先行一步。”
他沒有再看晏無師,但語調也很輕,顯然是照顧到病人在休息的緣故。
看著沈嶠離去的背影,玉生煙摸摸鼻子:“師尊,會不會過火了?沈道長好像生氣了。”
晏無師睜開眼,懶洋洋道:“不下猛藥,安得良效?”
他又看了玉生煙一眼:“我這樣冷待他,自然有我的用意,你對他不能有絲毫不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玉生煙忙道:“弟子不敢!”
他哪裡敢啊,不說沈嶠與自家師父關係匪淺,單說沈嶠的武功名列天下十大,又是一派掌門,無論哪一點,都是玉生煙需要仰望的存在。
“那沈道長若是真的走了……?”您別是玩過頭了,沈嶠外軟內硬,外柔內剛,一旦真把人氣跑了,說不定就哄不回來了。
晏無師微微一笑:“其實他心地早有此意,只是拉不下面子,卻不過自己的道心罷了。”
玉生煙心道是嗎,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
晏無師彷彿察知他在想什麼:“你看人的眼光,還要跟邊沿梅多學幾年。”
被一眼看破心思,玉生煙暗暗吐舌,自然不敢再說什麼了。
沈嶠果然說走就走,次日一大早,玉生煙還沒來得及送別,就已經收到下人來報,說沈道長離開了。
不過沈嶠臨走之前,還不忘留下幾份藥方和丹藥,用來給晏無師調養身體。
他生性仁厚,但仁厚並不等於傻,晏無師忽然裝病,沈嶠就算把不到脈,回去之後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心中不免有氣,於是原本打算過兩天再走的想法,直接變為隔日一大早就走。
一開始,沈嶠的確是往長安的方向去的,不過行至奉州的時候,他居然遇見了前來找他的袁瑛。
沈嶠重新執掌玄都山之後,就派了兩名長老前去協助袁瑛,袁瑛雖然不擅工事,但每日也戰戰兢兢,前去現場察看,直到顧橫波也去了長安找沈嶠,袁瑛發現顧橫波在督造工事上,遠比自己能耐細緻,正好晏無師與狐鹿估一戰的訊息傳遍天下,袁瑛擔心狐鹿估贏,更擔心狐鹿估贏了之後找沈嶠麻煩,便將玄都觀一事託付給顧橫波,他自己則離開長安,前來找沈嶠。
祁鳳閣這五個弟子之中,除了袁瑛不通庶務,一心一意練功看書,從前半步不離玄都山之外,其他四人其實都各有長處,哪怕是譚元春和鬱藹,在沈嶠當初剛剛從祁鳳閣手中接過掌教時,他們也是在左右幫了不少忙的,譚元春擅長調、教弟子,鬱藹則長於瑣碎的日常公務,而顧橫波雖是女子,沈嶠卻沒有歧視之嫌,教導她與教導袁瑛一視同仁,顧橫波的性子雖冷一些,做事卻雷厲風行,章法明快利落,有她幫忙督造玄都觀,安排京城事宜,沈嶠自然比對袁瑛還要放心。
師兄弟二人相遇之後,袁瑛知道沈嶠沒事,也就放下心,沈嶠知道有顧橫波在長安幫忙,也不急著前往了,他讓袁瑛先回去,自己則改道沅州,打算去陳朝看一看。
對於陳朝,沈嶠只來過一次,當時宇文慶作為周朝使者南下,晏無師受周主宇文邕之託同行,沈嶠也在其列,但那時候他武功還未恢復,甚至連眼睛都沒好,為了不麻煩別人,他連驛館都只出過一次,陳朝偌大疆土,他卻只瞭解到只鱗片爪,心中甚是遺憾,如今有了機會,自然要用自己的眼睛好好看一看。
其時天下雖然南有陳,北有隋,但撇開突厥,還另有一個定都江陵的小國樑國,以及佔據陳朝西南的濮部等等,自從晉朝南遷以來,天下百姓受盡戰亂流離之苦,無一不在期盼能有一位明主蕩平南北,定鼎中原,能夠令他們過上相較安定的日子,但他們盼了幾百年,盼來了五胡亂華,盼來南方改朝換代,由宋朝再到如今的陳朝,又盼來北方以隋代周,可終究沒能盼到統一的一天,誰也不知道這位明主到底什麼時候降臨,也不知道陳朝與隋朝之中,到底誰更有可能一統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