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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盛和歌沒有說話,抿緊了唇,一副任錦憶責難的模樣,將他內心的愧疚,毫不遮掩的釋放出來,但是錦憶見他這模樣,心裡頭就是莫名的火大,於是不但沒住嘴,還接著說道:
“你這個人就是這樣,總是擺出一副你很無辜,但是你願意承受一切苦難的姿態,你以為別人都對不起你,你願意原諒任何人,但是實際上你根本就是把所有的便宜都佔盡了,你擁有那麼多,那你是不是該盡點兒自己的責任了?盛少爺!!!”
生氣的說完這些話,錦憶偏過身子去,雙手抱臂,壓根兒就懶得再看駕駛座上的盛和歌了,她覺得自己說的話一點兒都沒錯,在景家,盛和歌被貝靖荷和景華寒視如己出,如果不是鬱鳳嬌發現什麼端倪,盛和歌的日子也是寬裕而富有的,關鍵還是有愛的。
而在盛家,盛和歌上有盛老太太和盛家大房疼寵著,下有一群奴僕雜役供奉著,還有無盡的財富可以供他揮霍,這個人不是將所有的便宜都佔盡了嘛?
他現在既是貝靖荷的養子,又是盛家的少爺,而錦憶現在卻什麼都不是,所以相比較錦憶而言,盛和歌幾乎得到了全世界,那得到了全世界的盛和歌,至少該承擔起作為養子的責任,好好照顧著貝靖荷吧?錦憶這話沒說錯吧?
車廂裡沉默了很久,盛和歌一直抿著唇,雙眸看著前方,直至懸浮車已經快要到了湘城醫院的時候,他才是開口,道歉。
“你知道我最近回了盛家,所以那邊...很多的事,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媽媽,她生病,因為我走了,而你又沒有回來...就是這樣的。”
話音一落。車子便緩緩的在湘城醫院的停車場停了下來。此時天際微微露著魚肚白,還有白晃晃的照明燈矗立在露天的停車場上。
錦憶推開副駕駛座上的門走了下來,深吸了口現實世界裡的空氣。空中瀰漫著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而這偌大的停車場裡,除了她和盛和歌外,再無第三個活口。
她不想一直跟盛和歌糾結責任不責任的問題。人家盛和歌說得沒錯,初回盛家。盛家人有多歡喜,她又不是沒有經歷過,這種萬眾矚目的時刻,盛和歌對貝靖荷有所忽略。那也是正常的,她聽著盛和歌的解釋,很煩。所以聽了,但無法原諒。
跟著盛和歌進了湘城醫院的住院部大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直接進電梯上了5樓,因為現在這個年代,身體疾病嚴重到需要住院的人,其實已經很少了,所以整個住院部都是靜悄悄的,宛若棟鬼樓一般。
5樓負責值守的機器人護士,驗證了盛和歌的身份後,便開啟透明的安全防盜門,將盛和歌和錦憶放了進去,她跟在盛和歌身後,放慢了腳步行走在黑黝黝的長走廊上,只覺得周圍竟然這樣的安靜,安靜得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錦憶。”
前面帶路的盛和歌,在快要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聲淡如水的喚了她一聲,然後緩緩轉過身子來,用著那雙一直都盛著淺淡的雙眸,看著身後的錦憶,輕輕的說道: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前面就是她的病房,我在外面等你,好好跟她說,勸她吃點兒東西,可以嘛?”
她白了盛和歌一眼,心裡倔強的不想和盛和歌說半個字,錦憶心裡知道盛和歌在拜託她,為了貝靖荷在拜託她,可是這樣的拜託,讓錦憶心裡覺得非常的彆扭,還非常非常的難受。
她的親身母親,那個在20年前生下她的女人,因為心情不好不肯進食,而她卻得像個外人一般,不僅對此毫不知情,還得受到別人的拜託之後,才有這個理由來看看貝靖荷。
這無疑是又一次提醒了錦憶,她就是個沒有家的可憐蟲。
暈暗的走廊中,有微白的晨光穿過透明的窗戶,漸漸將前路充盈光明,錦憶錯過盛和歌,抬起腳步往前,開啟走廊盡頭的那扇病房,在白色的房門輕輕劃開的那一霎那,她懷著一種複雜而又忐忑的心情,終於看見了那個半躺在床上的貝靖荷。
真瘦啊,瘦得顴骨很明顯的突起來,她穿著淺藍色的條紋病號服,腰下蓋著一床褐色的毛毯,座靠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手上,打著點滴,而貝靖荷的雙眸,則無神的看著窗外。
似乎聽到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響,貝靖荷偏頭來,看向站在門邊的錦憶,無神的雙眸中,有著什麼莫名的東西微微閃動著,她張了張乾涸的唇,卻是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只是那麼看著錦憶,彷彿很想親近,卻又隔著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