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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下來後,兩人都不再出聲,等待術法施放後的虛弱狀態消退。
室內一時靜謐。良久,被團下的葛垣凜一動了動手,感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於是,他隔著被子對宋琅說:“你還是不能動嗎?都已經過了兩刻鐘,怎麼,你還打算說術法沒施放完畢?”他低悶的聲音裡有不輕不重的笑意。
然而,過了一陣,他還沒有聽到宋琅的回答<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宋琅?”葛垣凜一收起笑意,微露擔憂。
他頓了頓,用指尖挑起被褥一角,果然看到身旁宋琅沉沉睡去的面容,眉頭深鎖。
“呵,真是個傻姑娘。”他似揶揄又似嘆息般輕笑了一聲,一傾身,順勢就將被子輕輕覆蓋在她的身體上。
他坐起身,雙手結印,默唸一咒。
看到宋琅深鎖的眉頭漸漸鬆開,他紅唇一彎,這才整理好自己散亂的衣襟,坐到案前,自斟了一杯酒。
“等等,凉介大人——”門外傳來式神急促的聲音。
杯中酒未見底,宅屋的木門就被“吱呀”一聲推開。
“噓!”葛垣凜一豎起手指,貼近紅唇旁,示意來人將動靜收斂些。
一身寒氣走來的葛垣凉介頓住腳步,循著他的目光看到床上沉睡的宋琅。
她身上隱約有陰氣沉浮,左手虛握著抵在臉旁,輕紅的唇色因為不舒服而抿成一線,但又似乎是因為成為鬼魂後再也不曾如此沉睡入夢,此刻的她睡得謹慎又香甜。
葛垣凉介沉寒的目光一楞,隨即他瞳孔緊縮看向斟酒的葛垣凜一,冷冽的聲線壓得低沉:“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葛垣凜一將酒送到唇邊的動作停下,他垂下睫羽,唇邊常年含著的笑也漸漸消隱。
他少有的沉默不語。
葛垣凉介眸光微顫,染上一抹澀意,輕聲問:“是因為,她轉移了你身上的咒靈術嗎?”
“你知道了?”葛垣凜一淡聲說。
葛垣凉介不答,一邊快步走到床前,一邊說:“這不是她該承受的,凜一,將她身上的咒靈術放回我體內!”
“沒用的。她是鬼魂,咒靈術最適合的宿體,現在只有我們將妖怪斬殺,才能破除咒術。”
聞言,葛垣凉介腳步驟停,他閉了閉眼,復又睜開,眼底滿是複雜:“若不是之前對敵時,那妖怪驚訝於我沒受咒靈術的侵蝕,我也不會知道真相。”他聲音微哽,目光轉落宋琅臉上,“凜一,你不該替我承受這一切,可你更不該將她也牽扯進來,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的,不是嗎?”
“我知道,就算咒術破除,她也會再難步入輪迴。我也不想如此。”
“你不想……哼,”葛垣凉介沉冷一笑,“你陰陽術高深,若不是故意讓她知曉,你又怎麼會隱瞞不了身中咒靈術之事?”
葛垣凜一垂眼,沉默半響,說:“因為那時,我知道你想要留下她,我比你……更早知道。”
葛垣凉介沉冷的神情一怔。
葛垣凜一紅唇邊又浮起輕淺的優雅笑意,他自顧自續斟了一杯酒,抿一口醇馥悠長,恰如此間心念沉浮。
在宋琅與凉介還沒有相遇前,甚至是在宴會初見的那一晚,他就知道,她是唯一可以改變凉介的人,或者說,是唯一可以走進他的世界,並將他從深淵中帶出的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的確沒有想錯。
那時他將她帶回府中,給了她容身之處,雖有好意,但最初的心思也確實並不十分光明。那些有意無意的談及,若有若無的誘導,都為了造就一場因緣巧合,一場契機。
“當初咒靈術一事,雖然並非我蓄意謀劃,可是一念乍起就也順勢而為了。但不多久,我便放棄了這個念頭,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今日還是應了當初的一時之念。”
葛垣凜一擱下酒杯,看向酣然入夢的宋琅,悠悠道,“或許,我這些不光明的心思,她後來多少也是有所察覺的吧。只是她不會心生隔閡,也不會疏離你我,甚至不會顯露分毫知情,唯恐我心生不自在。呵,這種對人性黑暗的坦然達曠,倒讓我覺得……自慚形愧呢。”
聽到他這一番話,葛垣凉介側過身,用彷彿是第一次認識他的審視神情定定望著他。
在葛垣凉介的凝注目光下,葛垣凜一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