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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說你在他手裡,霍連濤不見得有觸動……但周先生自終南撤軍後,便將聞煜留下,如今那位‘飛卿’將軍就駐紮在南北交界附近,往來此處,快馬加鞭不過七八天,他是你最近的救兵,聽到這個訊息,他就算明知沈天樞使詐,顧忌你爹,也必會有所表現,如今南北雖然短暫休戰、但可謂一觸即發,聞飛卿有一點風吹草動,沈天樞立刻就有理由借兵,以‘通敵叛國’之罪踏平了霍家堡。霍連濤不怕三五高手,你說他怕不怕大兵壓境?”
明琛半晌說不出話來:“三哥,不至於這樣吧……”
謝允頓了頓,忽地一笑道:“不錯,也或許不至於,這都是我猜的,不一定準,然而有備無患,要真那樣,咱們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話音剛落,門口忽然走進來一個人,面黃肌瘦、含胸低頭,竟是“沈天樞”!
明琛當即嚇了一跳,甲辰想也不想便抽劍擋在他和謝允面前。
這時,“沈天樞”開了口,吐出來的卻是白先生的聲音:“公子,三爺,瞧我這扮相怎麼樣?”
謝允笑道:“足以以假亂真。”
明琛愕然道:“白師父?”
便見那“沈天樞”身上“嘎巴嘎巴”地響了幾聲,整個人的骨架立刻大了一圈,轉眼就從癆病鬼變成了一個修長挺拔的漢子,他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抹去,露出白先生那張眉目周正的面孔來。
白先生問道:“三公子,什麼時候動手?”
謝允慢悠悠地攏了攏袖子:“今夜就可以出去溜一圈,可是得千萬小心。”
白先生朗聲一笑,說了聲“得令”就出去了,甲辰忙深施一禮,也跟了上去。
謝允說話說得口乾舌燥,將一邊茶盞裡的涼水端起來,一口喝淨了,拍拍明琛的肩膀,說道:“早點休息,不用太過擔心,我也在這呢,沒事的。”
他邊說邊要往外走去,明琛卻突然在背後叫住他道:“三哥!”
謝允站在門口一回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明琛問道:“三哥苦心佈置,是為了幫我……還是為了救那位眼下不知藏在哪裡的江湖朋友?”
謝允面不改色道:“吳費將軍的家人乃是忠烈之士,又與我同行一場,自然是要想方設法搭救,你是我的親人,哪怕闖了天大的簍子,我也得出來替你收拾,既然有兩全之策,為什麼不用?你又不是漂亮姑娘,下次不要再問我這麼沒意思的話。”
明琛被他不客氣的話說得臉色有點難看,十分沮喪道:“對不住,給三哥惹事了。”
謝允端詳了他片刻,嘆道:“明琛,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這些年不敢說十分了解你,也大概知道一點皮毛……所以不要跟我表演‘示弱撒嬌’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明琛先是一愣,隨即自嘲地笑了笑,再抬起頭,他那闖了禍的熊孩子神色便一掃而空了,輕輕地說道:“三哥,在江湖中整日吃沒好吃、喝沒好喝的胡混,有什麼好處?‘家裡’這些年實在一言難盡,其他兄弟跟我不是一條心,父親也越發……只有你能幫我,只要你肯,將來就算讓我拱手相讓……”
謝允一抬手打斷他:“明琛公子,慎言。”
明琛不甘心地追問道:“三哥,你看著半壁淪陷,難道就沒有想法麼?這本該是自家河山,現如今我們兄弟二人在此地出門都要喬裝,說話都要小心,你就甘心嗎?”
謝允似乎本想說句什麼,後來又咽了,別有深意地看了明琛一眼,轉身走了。
華容城中,隨著沈天樞離開,氣氛非但沒有鬆快些,反而越來越緊張,宵禁後開始有大批的官兵和黑衣人四下巡邏,時有時無的月光掃過這些執銳者身上森冷的鐵器,乍一看,就像山海淮南中講的怪物,普通百姓正常進出城門都被禁止,幾日下來,物資漸漸吃緊,四下人心惶惶。只是亂世中人,大多順從,但凡一息尚存,哪怕半死不活也比曝屍荒野強,因此並沒有人鬧事,反而顯出一種訓練有素似的太平來。
而此時,周翡卻只能憋在瘋婆子的小院裡。
段九娘那日被周翡一句話刺激得不輕,彷彿更神神叨叨了。
她這小破院雖然不大,但架不住活口只有三隻半,大部分時間都空蕩蕩的——周翡連傷,再被她雪上加霜一回,大部分時間都在躺著,正拼命養精蓄銳中,因此只能算半個。
空蕩蕩的院裡,段九娘便神出鬼沒了起來,白天黑夜的也不知自己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