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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主腳下扔了一顆下九流的雷火彈!
青龍主這次終於避無可避,撕聲慘叫起來,紀雲沉再不遲疑,一刀捅進他胸口,手腕陡然一轉,在他胸口豁開了一個血肉不相連的破洞。
鄭羅生殺豬似的嚎叫戛然而止,他太怕死了,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一時瞪大了眼睛,幾乎露出些困惑相來。
外面緊接著又是一道閃電落下,漏進來的光照亮了紀雲沉的臉,密道中石頭沙礫撲簌簌地下落,劇烈的震動迴盪在整密道中。
鄭羅生眼睛裡垂死掙扎的光終於還是黯下去了。
紀雲沉眼皮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瞳仁散開,然後沒有抽刀,鬆開了握刀的手。
他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好像想穩住身形似的,胡亂伸手在漸漸皸裂的密道土牆上抓了幾把,卻到底還是狼狽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紀雲沉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大笑一通,可惜笑容中途夭折,他靠在牆壁上,與鄭羅生的屍體大眼瞪小眼片刻,然後疲倦極了似的,微微閉上了眼睛。
謝允將周翡的鞭子往他肩頭一扔,側耳聽了片刻,只覺得密道里的雜音越來越大,便道:“我怕這密道要塌,先離開這!”
周翡這會也顧不上跟他報揪辮子之仇,上前一步要扶起紀雲沉,飛快地說道:“前輩,那大鯰魚一身除了毒就是暗器,身上肯定有解藥,你等我來搜……”
紀雲沉輕輕釦住了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推到一邊,笑了一下,低聲道:“怎麼,姑娘,你不知道何為搜魂針嗎?”
周翡十分茫然。
謝允一邊催著吳楚楚快走,一邊衝周翡低聲道:“‘搜孤魂上身,成野鬼而去’,搜魂針原名叫做‘大還針’,是一種關外的秘法,能叫人一日千里,‘死灰復燃’,無論多重的病,多要死的傷,都能蓋過,讓你覺得……似乎是丟了的舊時光上了身。”
紀雲沉接道:“然後迴光返照,三刻而止……”
密道外面“嘩啦”一聲,暴漲的天河被什麼刺破,咆哮著傾倒入人間,大雨驟降。
泥土中泛起陳舊的腥味,紀雲沉眼睫低垂,神色渙散,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起了神,然後目光微微動了動,落在殷沛身上。
殷沛聽見“迴光返照”四個字,整個人一僵,神色複雜地看向紀雲沉。
紀雲沉想了想,似乎理應有千言萬語要說,然而臨到頭來,剩語寥寥,又覺得沒什麼好廢話的。紀雲沉便一笑,第三次低聲道:“走吧。”
周翡:“等……”
她“等”字沒說完,密道這邊的出口陡然塌了,窄道本已經老舊,殷沛那一顆雷火彈更是成了最後一根稻草。
砂石傾盆似的落下,紀雲沉猛地將周翡往外一推。
周翡踉蹌幾步,被謝允一把扶住。方才她站的位置數息之間便已經被落下的砂石堵上,將北刀攔在了那一頭,而通道仍在不斷地動盪。
紀雲沉雙腿一陣劇痛,被巨石壓了個正著,他卻沒躲,只是悶哼一聲,覺得全身虛脫了似的,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搜魂針的迴光返照本不該這麼短,可是眼下鄭羅生已死,撐著他的那一點精氣神也懈了。密道的震顫與雷聲混合在一起,須得極仔細,才能聽得見其中的風雨聲。而漸漸的,風雨聲微弱了下去,紀雲沉知道,這並非雨過天晴,只是他的五官六感在衰落。
他無端想起當年初入關中時,偶然在一酒樓上見到一副畫。
店家附庸風雅,不知是從哪個粗製濫造的民間藝人手裡買的,畫工不值得細看,唯有角上掛了一首古人詞,紀雲沉沒讀過幾天書,已經記不全了,彷彿是什麼“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而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