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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張膽的打量。
那姑娘身上有把刀,刀身略長,掛在少女腰間未免累贅,她便拎在手中,漆黑的刀鞘與素白的手背交相輝映,又詭異的渾然一體,但凡是有經驗的老江湖,一眼便能看出來那刀是見過血的,絕非初出茅廬的小青年拿出來哄人的貨色。
來人正是周翡一行。
這一路熱鬧,李妍李晟都跟出來了,前面戴著頭紗跟李妍走在一起是吳楚楚,還有個楊瑾留著路上逗悶子。
那天周翡在四十八寨客房中偶然撞見楊瑾,立刻就想起此人跟行腳幫關係匪淺。
她和謝允兩人護送吳楚楚回四十八寨,走得那麼小心翼翼,這廝居然能在她和謝允喬裝的時候堵住他們,這能耐算起來比他那聞名九州的“斷雁十三刀”還厲害。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楊瑾這麼個渾身上下寫滿了“快來利用我”的冤大頭在前,周翡頓時有了想法。
她即興超常發揮,煞有介事地將寇丹為了“海天一色”反叛四十八寨添油加醋一番,還把青龍主與山川劍的舊恩怨等事一起相容幷包地編了進來,給楊瑾畫了一張神秘的大餅——
“你肯定猜不出這‘海天一色’是什麼,”周翡煞有介事地對楊瑾說道,“端王爺——南邊的那個告訴我,‘海天一色’其實是一筆遺產,收容了無數或因天災、或因*分崩離析的門派遺物,包括大藥谷,我魚太師叔的‘歸陽丹’就是這麼來的。除了大藥谷,其他門派武功典籍自然也是應有盡有,你想想山川劍的劍,再想想我外公的刀……是不是都有點博眾家之長、集大成者的意思?可惜端王沒說完就跑了,要想追查到底,我得先找到他。”
楊瑾聽了個目瞪口呆,自動過濾了其他字眼,只剩下“典籍……我外公的刀……集大成者”這麼幾個詞了。
周翡這種鬼話,哄李妍都糊弄不住,大概只夠忽悠忽悠楊瑾了。
楊瑾其人,聽聞江湖上捕風捉影地傳出一個“南刀傳人”,連人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清楚,便先行熱血上頭,尋死覓活地前來較量,斷然不能以常理度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此人聽說一個“刀”字,耳朵能當場長兩寸,被周翡一番渲染,立即對“海天一色”充滿了嚮往,暈頭轉向地便被她拐下了山。
吳楚楚跟來,則另有緣故。
她雖知道周翡在胡說八道,但也知道她不是憑空胡謅——無論海天一色是什麼,都必然跟吳家關係匪淺,是害死她母親和弟弟的元兇。
按理說,她從終南到四十八寨,一路腥風血雨,可謂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剛來又走,豈不折騰麼?
但即便她只是個嬌嬌弱弱的閨閣小姐,便能以自己無能、沒用為由,心安理得地躲在蜀山中閉目塞聽麼?
那縱然平安一世,苟且富貴,怎麼配為人子?
吳楚楚聽了周翡對水波紋的轉述,發現刻著水波紋的東西正是她從小戴在身上的長命鎖,便當機立斷地將這東西託付給了李瑾容,帶著這玩意,她是仇天璣等人爭搶的香餑餑,交出去了,她就成了無牽無掛的一個孤女。
吳小姐回自己院裡,給李大當家留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也跟著周翡跑了。
有李妍這大喇叭在,他們的動靜自然瞞不了李晟。
李晟受衝雲子之託,帶話回來,現在話已經帶到,眼看四十八寨有李瑾容坐鎮,又有南朝大軍駐紮,用不著他,李晟便也乾脆下山了,他放心不下那位教了他幾個月的老道士衝雲子,也不想再蝸居在長輩羽翼下自命不凡。
至於李妍……那是以“不帶我,明天就給你們宣傳得舉世皆知,你們誰都走不了”的方式,死皮賴臉跟出來的添頭。
行腳幫有“車船店腳牙”,論其“無孔不入”,比丐幫有過之而無不及,其中僅是“店”一支,便能將大小酒樓客棧都納入眼線中,有楊瑾的面子和李妍身上那紅瑪瑙的五蝠令,行腳幫辦事很痛快。
但謝允常年跟玄白二位先生鬥法,經驗十分豐富,尾巴不是那麼好抓。
“頭一戶”的店小二趁著招呼他們落座點菜的功夫,在楊瑾耳邊悄聲道:“小人是藍色蝠的,那日小人多嘴,跟別的客人多說了幾句話,隔壁桌有個客人大概是聽出了點什麼,立刻便放下錢走了,小人回想起來,那人形貌似乎與您要找的‘水貂’很像,而且對咱們幫里人非常熟悉,不知準不準……哦,對,他還留下了這個。”
店小二說著,取出銅錢,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