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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恨樓裡生離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謝允笑道,“路上聽人唱過多少回了,怎麼還問?”
周翡仔細琢磨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離恨樓》裡的一段,只是別人吹拉彈唱起來都是一番生離別的悽風苦雨,到了他這,調子輕快不說,幾個尾音甚至十分俏皮,因此不大像“離恨”,有點像“滾蛋”,她一時沒聽出來。
謝允含笑看著周翡,問道:“我來看看你,姑娘閨房讓進嗎?”
周翡:“不讓。”
謝允聞言,縱身從樹上跳下來,嬉皮笑臉地一攏長袖,假模假樣地作揖道:“唉,最近耳音不好,聽人說話老漏字——既然姑娘有請,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多謝。”
周翡:“……”
謝允在她歎為觀止的目光下,大模大樣地進了屋,還順便拽過周翡手裡的長刀,拉著她的手腕來到床邊,反客為主道:“躺下躺下,以咱倆的交情,你何必到門口迎接?”
他嘴上很賤,眼睛卻頗規矩,並不四下亂瞟——雖然周翡屋裡也確實沒什麼好瞟的。
周翡默默觀察片刻,突然發現他有個十分有趣的特點,越是心裡有事、越是不自在,他就越喜歡拿自己的臉皮耍著玩,反倒是心情放鬆的時候能正經說幾句人話。
謝允察覺到她的目光:“你看我幹什麼?我這麼英俊瀟灑,看多了得給錢的。”
周翡道:“沒錢,你自己看回來吧。”
謝允被她這與自己風格一脈相承的反擊撞得一愣:“你……”
“你”了半天,他沒接上詞,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隨即他笑容漸收,輕輕摩挲了一下自己的笛子:“你有什麼想問我的話嗎?”
周翡想問的太多了。
譬如曹寧為什麼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谷天璇口中的“推雲掌”又是怎麼回事?他既然身負絕學,之前又怎麼會被一幫江湖宵小追得抱頭鼠竄?他在追查的海天一色到底是什麼?
然而這些話湧到嘴邊,她又一句一句地給嚥下去了,她看得出,謝允有此一問,只是實在瞞不下去了,其實並不想說,這會指定已經準備了一肚子的鬼話連篇等著蒙她,問也白問。
良久,周翡問道:“要打仗了嗎?”
謝允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彷彿驚愕於她挑了這麼個問題,好一會,才說道:“曹寧並非皇后之子。”
周翡:“……”
謝允答非所問,她一時沒聽懂裡面的因果關係。
“曹仲昆乃是篡位上位,之前不怎麼講究,納了個妓子做外室,懷了曹寧才給接回來做妾,這事頗不光彩,當年的曹夫人,如今的北朝中宮很不高興。那女人生下曹寧就一命嗚呼,這曹寧胎裡帶病,從小身形樣貌便異於常人——你也看見了。到底是他天生命不好,還是當年有人動了手腳,這些就不得而知了。”謝允說道,“據說因為他的出身和相貌,從小不討曹仲昆喜歡,曹仲昆自己都不想承認這個兒子……偏偏此人並不庸碌,有過目成誦之能,十幾歲就辭了生父,要求到軍中歷練,曹仲昆不喜歡他,大概死了也不心疼,所以由著他去了,誰知此子雖然不能習武,卻頗長於兵法,接連立功,在軍中威望漸長<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周翡仍是一頭霧水,有些吃力地聽著這些宮闈秘事。
“曹寧靠軍功入了曹仲昆的眼,”謝允道,“曹仲昆知道自己是怎麼上位的,一直將兵權牢牢地把在手中,他不怕兒子有軍功,但是太子怕——你記得幾年前曾經有過曹仲昆病重的謠言麼?當時北斗藉機發難,北朝朝堂也被清洗了一遍,大家都知道那只是偽帝的試探,但我懷疑那是真的,偽帝的年紀擺在那了,他能登上九五之尊,不代表他也能長生不老——如果你是太子,有個一身軍功的弟弟,你會怎麼想?”
周翡終於隱約明白點了什麼:“你是說……”
“太子容不下他,反過來,曹寧也未必對太子毫無想法,此番揮師南下蜀中,曹寧看似是灰溜溜地無功而返,但經此一役,南北倘若就此開戰,對他來說反而是天大的好處。”謝允說道,“反倒是大昭,雖然也想收復北地、重回舊都,但此時動手未必是好時機,因為一來新政初見成效,正是積聚力量的時候,二來一旦曹仲昆身死,舊都新皇上位,北邊必有一場動盪,到時候趁虛而入,豈不更穩妥?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