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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秋生的頭皮都炸了起來,他雖然一直覺得周翡脾氣臭欠管教,不太喜歡她,卻也絕對不能讓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不然回頭他怎麼和李瑾容交代?
他心裡大罵這些小青年不靠譜,一時顧不上張博林那老東西是佔了上風還是處了下風,當即便要趨身上前,怎麼也得在周翡之前攔住寇丹。
可無論是周翡還是寇丹,身法居然都比他想象得快得多。
寇丹也沒想到居然是周翡這麼個小丫頭向她挑釁,她長眉一抬,打量著周翡的眼神帶了些許訝異,手上卻並不因為輕敵而客氣。
寇丹整個人像流雲飛絮一樣輕飄飄地往後飄了幾丈遠,同時長指甲輕輕一捻,便將什麼東西往周翡身上抖去。
那是寇丹成名之物,名為“煙雨濃”,是一種比頭髮絲還細的小針,幾乎是看不見摸不著,防不勝防,能殺人於潤物無聲之間,魚老便是死於這些貌不驚人的小針之下。
趙秋生沒看見煙雨濃,卻看清了寇丹的動作,一聲驚駭的“小心”還沒來得及出口,那兩人已經在轉瞬的光景中交了一回合的手,
只見周翡的望春山根本沒有出鞘,長刀在空中劃了一道堪稱優雅的弧度,撞出了一片細碎的輕響,七八根牛毛似的小針紛紛抖落在地上。
趙秋生震驚地將滑出了兩步的腳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盯著周翡的背影,心道:“這丫頭的身手在哪裡磨練得如此了得了?”
“周翡,”寇丹謹慎了起來,咬字極重地重複了一遍周翡的名字,彷彿第一次將她看在眼裡一樣,鳴風樓主將雙手攏入袖中,低聲道,“我倒是還沒領教過破雪刀的厲害。”
周翡一聲不吭地推開望春山——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寇丹高明,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她對這個沒怎麼見過面的鳴風掌門的熟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牽機乃是當年鳴風派的核心弟子傾盡心血一手打造的,那水中怪獸算是周翡半個師父,她在黑燈瞎火的洗墨江裡泡了三年,即使蒙上眼、塞住耳,僅憑著無數次錘鍊出的感覺,周翡都能躲開大部分的煙雨細針。
“望春山”是照著李徵的刀打的,對於周翡來說有點太長了,刀愈重,便顯得人愈輕,兩廂對照,有種奇異而莊重的不協調感,淵嶽一般寧靜而堅定地站在那裡。
面對北斗雙星的時候,她背後有個絕代高手段九娘,面對鄭羅生的時候,紀雲沉畢竟只是讓她拖時間,並沒有要求她真同青龍主拼個你死我活,面對楊瑾的時候,她三天沒睡好覺,想的是背水一戰——輸了也只能接受,好歹她堂堂正正地應過戰。
而此時站在這曾經聞名天下的刺客面前,周翡卻心知肚明——她背後是命懸一線的四十八寨,沒有段九娘支援,拖時間也等不來奇蹟,而萬一有差池,恐怕就得交代在這。
寇丹不是她遇到的最厲害的敵人,卻是第一個她明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卻還得硬著頭皮上、而且身後毫無退路的敵人。
“你開口說話的時候,一方面要明察秋毫,要態度堅定。”謝允告訴她的最後一句話,“但是當你走到拔刀的那一步時,就閉嘴、閉眼,把你整個神魂都凝結在刀刃上。不要想輸贏,也不要想結果。”
周翡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開始冒頭的萬千思緒攏成一把,強行壓了下去,刀尖一轉,指向寇丹。
鳴風樓的刺客可不會講究長幼有序的那些虛禮,寇丹察覺到周翡整個人氣質一便,當即便將她當成了眼前打的,寇丹從長袖中摸出一條蠍尾一樣的短鉤,招呼都不打便驀地上前。
她一身貼身短打扮,唯有袖子寬而長,像兩條頭重腳輕的蝶翼,一股冰冷的暗香順著她的長袖掃過來,下一刻,周翡被她的煙雨濃包圍了。
寇丹在綠樹依然濃郁的深秋裡灑了一把杏花雨——沾衣欲溼、無處不在——那些小針太密集了,以至於周翡身邊竟升騰起一層細針凝成的“白霧”,被鳴風的針尖掃一下並不要命,要命的是針尖上見血封喉的毒。
這時,周翡突然動了。
以快制快,她毫不猶豫地選了“風”一式。
枯榮真氣忽明忽暗地隨著刀光遊走,長刀背上被兩人內力所激,黏了一圈牛毛細針,將那暗色的長刀裹得好一番火樹銀花。
這一瞬間,周翡彷彿回到了她浸泡三年的洗墨江。
牽機轟鳴,在她身邊纏上無休無止的殺機,她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被魚老逼著強行入定的“閉眼禪”,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