鯊魚禪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反正這些年一年撈個百來貫,也不少了。
“哎,明府。太谷貧弱,人盡皆知,然而明府可知,那豪商欲夠何物?”
“何物?”
“麻絲。”
“他們是做衣服的?”
“不是。”
“那他們頭腦有恙,巴蜀火麻不要,偏來買太谷的次等貨?”
沒這樣埋汰自己治下的領導吧?
主薄撿起草鞋重新穿上,然後抖了抖衣襟,認真道:“先說豪商來頭,吾已打聽過,乃是鄒國公府上。打頭的是左驍衛出身,姓張名禮紅,端的一條廝殺漢。這回欲購麻絲,西河套有個用場,雖不知什麼,卻也要的多。”
“本地麻料,倒是也能有些產出,比之糧食,要高不少。聽說長安那裡一斤米都只要八文了,如今種地,真是越種越賣不出去。”
“什麼八文,這是三月的價,如今一斤四文錢。鬥米二十文上下,前幾年屯糧賺黑心錢的,全血本無歸。”
坐在門檻上,毫無風度的柳主薄抖了抖下襬,把撲頭拿下來吹著灰塵,“那豪商說了,一束絲五文錢。咱們這裡一畝地怎麼也有三四百斤麻絲,比種糧食賺多了。”
聽到這個,縣令虎軀一震,正色道:“為百姓謀出路,是吾輩義之所在。本縣決定了,去見見這位豪商。”
當然了,一般來說當官的見商人那肯定是給面子,算折節下交。然而這年頭,關內道河東道,全特麼世家橫行,當官的除非御史那邊有靠山,不然真不敢裝剛正不阿的逼。
“哎呀,明府!”
柳主薄一見上司這見錢眼開的樣子就煩,“麻絲能產兩季,三個月出一次麻,得先讓百姓有個準備。否則,萬一豪商不做這一鋪,百姓又沒有糧食,你我都得上吊!”
摸了摸脖子,王縣令哆嗦了一下,然後悻悻然道:“吾心急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再說,鄒國公府上門人,是那麼好說話的嗎?還需備些人事,請人吃個飯。”
“說的是,此乃正理,正理啊。”
言罷,王縣令突然看主薄盯著他:“喬君緣何這樣看我?”
柳主薄把手一伸,王縣令愣了:“幹嘛?”
“錢啊!”
王縣令頓時往後一跳:“怎地還要吾出錢!此乃公事,讓縣衙出!”
“縣衙有個屁錢!”
柳主薄徹底自爆,怒噴道,“王老六,老子和你從小長到大,你這小氣摳搜的行徑從未變過。你也不想想,就算縣庫有錢,動了縣庫,那是太谷縣的功德。若是你縣令自掏腰包,慢說百姓稱頌,就是年內考舉,你評個上中是最少的。再者,如今中書令乃是祁縣溫家堡人,你有這等義舉,半個同鄉與有榮焉?好歹也能攀附一二,懂了嗎?”
王中的頓時不滿:“甚個同鄉,吾又不是幷州人。”
“你在幷州做官!”
柳主薄大怒,“今年熬過去,再攢點錢,去長安走走門路,若是中書令提點門人運作一二,你換個富縣做一回百里侯,又有何難?不比你每年摟個百幾十貫當寶要好嗎?”
“我不信,哪有這等好事。”
“……”
柳主薄放棄治療了,這貨當年看到地上有一文錢,踩在鞋底下能站半個時辰,就為了等周圍沒有人看見。
“你若出錢,我便以我三寸不爛之舌,去說服豪商,在這太谷縣立個鋪子。一年打些秋風,總是不少的,不會虧了你。”
“好,我出錢,不過說好了,超過一貫,嗯……兩貫,算了三貫,超過三貫我就不出了。”
“呸!三貫?鄒國公府上看門的一年都不止這個數!”
“那你要多少?”
“三十貫。”
“三十貫——”
王縣令頓時跳腳,然後癱在席上,“還是算了吧,我做完今年就不做了,這官反正沒意思。”
“……”
“我找三娘去。”
“哎哎哎,別,別這樣。公事焉能牽扯婦人?三十貫,就三十貫,可不能再加!”
“快去拿錢。”
就這種貨色,居然娶了自己的妹妹?柳明傳長嘆一口氣,然後又覺得更恥辱:就這種貨色,居然他做縣令而自己只能做主薄?
不過總算拿到錢了,有了錢,就能請鄒國公門人吃飯,然後做成這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