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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盆松煙,燒不完的暗香;長安煙雲,看不盡的帝王將相。
“郎君,今年……今年還是不回去?”
“不回去。”
聽到小主人的回答,坦叔點點頭,不再言語。他也不曾言語甚麼,小主人比起老主人以及老太公,有想法的多。
不說老子不如兒子喪氣話,張公義就是不如張德,只是這也不是得意洋洋的事體。坦叔只是覺得貞觀八年過去的話,彷彿自家郎君又越發的不同。
“阿郎,怎地不想江南,不想蘇州,不想江陰麼?”
阿奴也越發的美麗,哪怕裹著軟熟暖和的狐裘,修長的大腿便比阿史那銀楚那多年鍛鍊的還要好看,這是怎麼吃都吃不住贅肉來的大長腿。
而張德,就這麼枕著阿奴的大長腿,任由婢女將自己兜囊中的開心果剝了出來,然後有些不情願有些嘴饞地目送手捏塞到張德的嘴中。
“不想。”
老張閉著眼睛,毫不猶豫地回答。
嗶嗶啵啵,竹子在火盆中燒著,發出了過年的聲響。只要張德願意,他可以讓梁豐縣男府立刻煙花四射,成為長安最美麗的場地。可惜,作為一條工科狗,他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就這麼守著年關,這大唐貞觀八年的最後辰光。
不多時,聽到了撞鐘的聲音,巷道中撒歡的孩童比去年多了不少。如今長安城西的破落戶,也能刨食刨出三五塊糖出來。
甜如蜜的刺激,是遠在西海以西弗林國商人願意拿出黃金白銀來交易的東西。地中海的四周,除了蜂蜜,再難增添這等奇妙的口感。
長安的番僧多了,胡人也多了,他們好奇地看著,看著這變化超出他們想象的超級都市。倘使在西域,倘使在西海,倘使在弗林國的僕從臣屬,長安這等的體量,也是一等一的大國。
然而長安是一座都城,帝國的心臟、大腦還有……胃。
“妾想去江南看看呢。”
阿奴撒著嬌,她本來是不會撒嬌的,不過如今卻是會了。有時候是武媚娘教她,有時候是武媚孃的姐姐教她,有時候是武媚孃的母親教她,有時候是太皇的薛婕妤親自提醒……
梁豐縣男張操之,幾乎都要被人懷疑是和太子有不清不楚的干係。像他這般的年紀,不說是三五成群的妻妾,不說是五六七八的外室,平康坊中或多或少的相好,總得有個正妻坐守。
然而梁豐縣男張操之,他的正牌老婆還沒有過門,而且還是個幼女。
“江南啊。”
老張睜開了眼睛,“江南比長安多一些水,多一些雨,多一些船,便是沒什麼了。人要少一些,不怎麼熱鬧,阿奴你這麼怕一個人,肯定不喜歡。”
阿奴沒再說話,就聽到撞鐘的聲音又響了,張德懶得理會是哪個坊裡的寺廟還是道觀,就聽得外頭來人叫門,好一會兒,吆五喝六的“忠義社”成員就過來邀著去吃酒。
今天皇帝請客,宅家裡過年的不多。
“哥哥,怎麼不去公主府?”
尉遲環長高了不少,眼睛有神的很,手中拎著一串糖漬山裡紅,嘴裡還含混著果肉,倘若在別家,他老子一定會一邊罵他失禮一邊抽他。
“不想動。”
“哥哥,開年出去做事的話,捎上我成麼?”
如今張大安小朋友是務本坊的老大,然而幾年之前,這還只是一個為了幾吊銅錢哭的眼淚婆娑的熊孩子。
“操之。”
張德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旋即大喜,“甚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城門沒開,吊上來的。”
屈突詮黑了許多,飽經風霜的模樣。他和長安的青皮已經是不一樣了,皇帝會不會賞賜他什麼不知道,但屈突詮覺得自己在滄州轉運碼頭當差絕對是長了見識。長安舊年的玩耍,每每想起,便覺得是那般的可笑。
“季修兄還在城外,準備在客舍中住一晚。”
“我這就出城去。”
“不急不急,季修兄正要休息,累壞了。這陣子河南道尋他的人多不勝數,如今徐州那邊更是託他的關係,著實生髮了不少。”
崔氏的門第,當真是大的驚人。
喧鬧了一番,張德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你們不去吃天家的飯食,跑我這裡來作甚?”
“都在守歲,正準備尋個地方耍錢。又想到哥哥這裡地方大,人又不多,這便過來了。”
“被御史知道了,小心被罵。”
鬨笑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