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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直接將一人頭顱射穿,那極為尖銳的精鋼箭頭,帶著紅白血肉,在空氣中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站在張德身旁的張青山嘴角一抽,臉皮極為不自然地想要抽搐,正要張嘴說話,卻被坦叔拉了一下。
張青山硬生生把要說的話,憋了回去,而坦叔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巋然不動地站在那裡,看著張德再次拿起一支箭。
“又是想射王益之,結果射死了八郎。可惜了,八郎是個好男兒,一手好書法,還能畫牛,又治春秋,還擅劍術,是個文武雙全的人兒。可惜了啊,可惜了。”
箭又搭在了弓弦上,這時候終於沒有王氏子弟再擺什麼江左望族的氣度,什麼氣節什麼臨危不懼,都忘到了腦後。
“張公!張公饒命啊!”
“是王益之狗膽包天,是王益之想要謀進身之階啊!張公,我等皆是被此獠裹挾,並非欲同張公作對,張公……”
幾人突然收聲,因為張德把弓箭收了起來,讓他們頓時露出了希冀的眼神,然而張德卻從坦叔那裡,拿了一柄橫刀,刀身有點長,能拖在地上。
刀尖跟石磚摩擦出刺耳的沙沙聲,到了幾個被反綁雙手,跪在地上求饒的王氏子弟跟前,張德露出了一個微笑:“愚人,吾非惡人,當然只誅首惡了。”
“謝張公,謝……”
噗!
一刀扎死了那求饒之人,張德目光森然:“然後再誅接下來的首惡。”
“張德——”
“無恥之徒!言而無信!你不得好……”
噗!
又是一刀扎死,張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只誅首惡,在下一向誠信做人,有口皆碑。”
甩了甩刀鋒上的血肉,張德掃了一眼剩下那些面無人色已經徹底精神崩潰的王氏子弟,感慨道:“接下來,誰是首惡?”
正旦,午時,伴隨著一聲嬰兒初啼聲,張德從最後一具王氏子弟屍體上抽出橫刀,然後道:“來人,更衣。”
“是,郎君。”
午時剛過,張青山這個見慣廝殺的莽漢,扶著廊柱在那裡狂吐。他親手剁了不知道多少腦袋,什麼血肉橫飛的場面都見過,可今夜,不,昨夜,他的魂靈都要出竅也似。
坦叔面無表情,喊來幾人道:“來人,把屍首拖出去燒了。”
“是。”
一向自負膽氣的張青山,追上坦叔:“郎君嚇到我了,只在那時,我便覺得死的是我,不是那些王氏雜種。嚇到我了,嚇到我了……”
“好了,做事去吧,再睡上幾個時辰,自然無事。”
坦叔瞥了他一眼,正了正撲頭,朝著莊內走去,到了一個院子跟前,守在了門外。
不多時,就有喜慶的聲音傳來,什麼“母子平安”,什麼“老天保佑”……
坦叔聽到後,笑了笑,然後喚道:“來人,給產婆封一份金銀。”
“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