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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八年,歷盡五年的經營蟄伏,帝國在河北地區突然就爆發式地誕生了許許多多的手工作坊。他們佔據了河道,佔據了碼頭,佔據了所有流動的水源,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大運河。
看著大運河,不是發呆,而是有感而發,當場吟了一首詩。
如果是張公謹叔叔這個帥到掉渣的型男過來,大概就是“苟利大唐生死以”這樣的。如果是尉遲老魔這種日天不算俺牛逼的猛男過來,大概就是“生當作人傑”這樣的。
而如果是張德這種偷偷摸摸哆哆嗦嗦的江南土鱉,那肯定會瞪著那群很明顯是受了皇帝號召,跑來跟他搶生意的人,然後念道:“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
然後,張德,卒,享年十八歲。
長安城,侯君集衝將作監的那群廢物啐了一口濃痰,然後怒不可遏地離開了京城。
將作監關於箭矢的造價,經過幾年來的不懈努力,終於又漲了一文。
沒辦法,皇帝要乾死高句麗,然後靈機一動,兵部尚書跑長孫無忌那裡說項,作為皇帝的大舅哥,老陰貨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後連夜進宮,跟皇帝說了一些成本上的問題。
沒過多久,侯君集雖然沒拿到採購權,但徵遼採購軍需的主要地區,是河北道以及河南道的東部地區。
朝廷害怕惹一身騷,就把關撲場地,放在洛陽。
而老張,是以禮部觀察員的身份,從旁參觀,儘管實際上官身還沒有,不過官袍已經送過來了,還有帽子,還有勿板,雖然勿板沒什麼卵用,不過可以用來撓癢癢。
一臉懵逼的張德就這麼看著關撲場地上聚集著數百家民間企業家以及貌似民間企業家,群情激動,場面火爆,氣氛熱烈。禮部的一幫老頭兒上去就下來了,扛不住。
“操之,操之,救急,救急啊。”
擦著額頭上熱汗的老頭兒實在是扛不住了,老張也不認識這個老頭兒,雖然覺得面善,彷彿是琅邪王氏的人?然後一旁站著的兵部老頭兒也是氣喘吁吁:“張大郎,太亂了,鬧哄哄的,拉……”
拉兄弟一把?大爺,您看上去都有六十了吧?
無奈之下,教育部基礎教育二司司長兼帝國中央大學客座教授張德,以一個優秀的大唐新青年身份,站在了關撲會場的主席臺,主持局面。
雖然十八歲的張德僅僅是小帥,但他的氣質獨特,非常閃耀,閃的那些民間企業家紛紛睜不開眼睛,紛紛閉上了嘴。
這種氣質,在一千五百年後,一開始叫高富帥,後來叫土豪,由內而外的。
“恁地小郎是甚麼來頭?都不說話了捏?”
“閉嘴!眼拙的夯貨,這位就是操之公!”
說話的本地土豪眼露崇拜,一臉的憧憬,然後非常的虔誠地說道,“跟著操之公,少賺都算虧!”
“……”
本來老張的開場白,是想說:大家好,我是張德,很高興認識大家。
但最後千言萬語表達出來的就一個意思:大家好,想必也不用老子自我介紹了吧?沒錯,本大爺就是你爸爸,人稱財神爺,來,大家一起叫爹。
於是端坐在太師椅上,發號施令也似的張德,在盞茶的功夫後,就一臉淡然地衝幾百個人頭隨意道:“朝廷的意思就是這樣了,徵遼是甚麼事體?國事,大事!侯尚書不日抵達白狼水,今三邊各部早已聚兵,高麗豚犬業已交兵。飛鳧箭,多多益善,雁翎也好鵝毛也好,都行,只要能射出去,能射死人,就是好箭。”
“箭桿打磨切削,哪裡是門外漢能做的?我看渾水摸魚的,就不要來胡鬧了。若是誤了徵遼,族裡有幾人夠流放的?這兒我了看看,倒是有幾個熟客,也有不熟的。巴蜀來的我就不熟,不過巴蜀青雲號就不錯,可以做。不過得帶人去河北,朝廷自己也有木料,不夠的話,再問河北道採買就是。這一支箭桿子,賺上十文,不算多,也不少了。”
“說到底,這些都是小的,諸位來的,都盯著制甲。可這甲冑能隨便讓你們做嗎?沒將作監大匠坐鎮,都是虛的。”
張德揮揮手,讓一批偷雞摸狗的慫了下去。那些想要砸錢拿到合同,然後轉包的人因為他的存在,又不敢裝逼,只能憋在那裡。
“我看,這場面鋪的有點大,還能再分分。侯尚書到了河北,諸位也得到河北。軍需採買,總計是要讓人見了才算數的。這其中騾馬、腳力、大車、布匹、口袋、糧食、草料、器械、兵甲、飲水、路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