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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薇一驚,直接就站了起來,正要往出跑,就見宮留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心裡一驚,他穩穩地坐在原處,衝她抬了抬下巴:“蹲下。”
杜薇狐疑地看著他,宮留玉細白的手虛虛地交疊在一起,用下巴枕著,極有耐心地看著她。
杜薇看了一會兒,聽到外面有些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敗下陣來,嘆了口氣半蹲回原處。
宮留玉突然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就這麼半搭不搭地也沒壓實,只是三根指尖堪堪挨住。
杜薇覺得眼前一陰,就只能看見張牙舞爪的金蟒籠著她。
接著腳步聲漸近,因著顧忌二房,他們也沒有敢大聲喊,只是四處亂走,冷不丁看見這院子,想起這處還沒搜,便直直地走了進來。
這兩人都是徐輕言的腹心,多少有些見識,一見宮留玉就認了出來,見他冷冷地看著自己,手裡還‘半摟’著個丫鬟,好似被自己打斷了好事兒,嚇得連連磕頭道:“小人冒犯了九殿下,罪該萬死,還望殿下恕罪!”
另一個在一旁解釋道:“殿下,小人是為了幫三少爺拿個丫鬟,那丫鬟冒犯了三少爺,所以,所以,這才...”他看著宮留玉的眼神,冷汗涔涔,終於說不下去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滾。”
宮留玉似笑非笑地看了杜薇一眼,淡淡地一個字兒既清又脆,那兩人人卻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掉頭跑了。他收回手,起身道:“我先走了,剩下的你自己應付吧。”說著就直接走出了院子。
杜薇目送著他遠去,提起的心才放了下來,一轉頭卻見竹椅上落下個葫蘆,那葫蘆上的龍頭挺拔,已經出了一層瑩潤的包漿,摸上去溫潤柔滑,顯然是常被人擱在手裡把玩盤弄的,她想了想,伸手把葫蘆揣進了懷裡,轉身也出了房門。
宮留玉一路走到桃花林,待出了林子以後,視野陡然開闊起來,有兩個帶刀的侍從等著他,面前一條落滿殘紅的石階蜿蜒向上,朝著山頂如龍蛇般盤踞而上,一塊塊石板如同青蛇身上的鱗甲,細密整齊地排布著,人在景中,心也跟著靜了。
他拾著臺階而上,不急不慢地走著,兩個侍從就跟在他身後,直到走到一座極偏僻的涼亭裡才停下。
一個穿著罩甲,帶著笠帽,帽上飄綴孔雀翎的校尉走了出來,對著宮留玉行了個大禮:“殿下,您吩咐的事兒都已經辦妥了。”
宮留玉含笑道:“曹斷事官出馬,孤自然是放心的。”
這位曹斷事官諂媚笑道:“哪裡的話,全仰賴殿下料事如神。”他想了想,又不解道:“只是這幫匪類,到底是何人指派的?為何臣一點訊息都沒收到?”
宮留玉笑著看了他一眼,他自知失言,慌忙行了個禮轉身退去了。宮留玉轉頭,向著涼亭的一側問道:“你怎麼看?”
江夙北穿了一身常服,繞了出來,拱了拱手,這才笑道:“說起來,六殿下似乎有意和錦城郡主聯姻,為何如今還要命人假扮草莽,埋伏在郡主回佛寺的路上?”
宮留玉指尖在石桌上磕了磕,一哂道:“若是郡主不出事兒,他哪裡來英雄救美的機會?”他微微一振袍袖:“我這六哥,對女人倒是上心得緊,也不怕郡主一旦知道了真相,兩人一時反目成仇?”
江夙北上下打量他幾眼,眉梢一動:“既然九殿下不想讓六殿下娶錦城郡主,何不乾脆自己娶了她?”
宮留玉淡淡瞥著他,他身上秘密太多,如何能安心讓別人睡在枕邊?
江夙北自知失言,連忙補救道:“咱們這次壞了他的計劃,但只要錦城郡主這人還在,他總有的是辦法把她娶回去。”
宮留玉道;“釜底抽薪。左右中山王府和老六眉來眼去許久,也是時候該清醒了。”
江夙北問道:“您的意思是...?”
宮留玉起身伸了個懶腰,轉頭折下一隻已經開入涼亭裡的玉白花,擱在手裡把玩:“先從徐府二房開始吧,總歸是同氣連枝兒的,一房一房來。”
江夙北苦笑道:“這家裡也有個宮妃,若是宮妃再出事,只怕皇上那裡先過不去。”
宮留玉抬手把花丟在一旁:“無妨,皇上不是那種重女色之人,不過一個小小宮嬪,只怕他連名字也記不得。”
那花朵沾了些泥土,正滾在江夙北腳步,他彎腰撿了起來:“我以為殿下終於會憐香惜玉,要採鮮花送佳人了呢”說著別有意味地點了點自己的袖子拐肘處<s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