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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正中徐凊兒的隱恨,她端住茶碗的手顫了顫,又不好發作,只能硬邦邦的甩下一句:“不勞你費心了!”
陳芷蘭看她好似真的不知情,嘴角微微一鬆,笑意更為明顯了些,捻起一塊糕點細細嚼了:“姐姐不知道,妹妹可是略知一二。”她歪了歪頭,故作思索地道:“聽小丫頭們饒舌,是徐老爺在督察院辦了幾件錯事兒,這才惹來聖上不滿...咦?可具體是什麼事兒呢?”
徐凊兒身子晃了晃,手裡的茶湯盡數潑了出來,瀝瀝地灑了她一手,她猛地起身,一字一句地道:“你說什麼?!”
陳芷蘭卻不欲多說,淡淡笑道:“不過是小丫頭們饒舌罷了,姐姐不必當真。”她起身扶住身邊丫鬟的手,慢慢道:“日頭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不如就讓杜薇送送我?”
說著就理了理身上的刺繡妝花裙,顧盼婀娜地走了出去,徐凊兒下意識地起身想攔,但顧著體面,又硬是忍住了,扶著桌子立在屋中央,神態憤恨,卻擋不住眼底的驚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杜薇看了綠環一眼,見她點頭,這才跟著陳芷蘭走了出去,等到走出宮門,陳芷蘭一揚手,讓宮人都退了下去,她自己扶著夾道轉過頭來,對著杜薇微微笑道:“怎麼?如今見了我,可有後悔?”
杜薇緩緩搖頭:“淑女多想了。”
陳芷蘭冷冷一笑:“本想著依著你們美人的那個爆脾氣,此番定然要廢了你一雙手,沒想到被你三言兩語就消了火兒,果然是長進了。”
杜薇道:“您是伺候聖上的人,金枝玉葉,何必跟奴婢一般見識呢?”
陳芷蘭笑而不答,用帕子拖了拖她的手,細細瞧了幾分:“你們小姐是個傻的,不懂你這雙手到底有何究竟有何用處,我可是落過兩次好處的人,比她可清楚多了,你這樣的人,既然留不在身邊,那也不能讓你落在別人手裡。”她又把唇角揚得高了些:“還有...那些當初瞧不上我的,我一個都不會饒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杜薇行了個禮道:“祝您心想事成。”然後慢慢直起身,轉身走了。
她一進穠華院,還未進正房,就見一地的碎瓷渣子,徐凊兒砸了滿室的杯盞物件,撲在薑黃色錦鯉錦鍛大迎枕上流淚,綠枝在旁怎麼勸都止不住,蘭舟在一旁賣乖道:“...美人也莫要傷心了,依奴婢看,就是咱們院裡出了吃裡扒外的,那陳淑女才敢如此放肆,您想想,若不是她繡了那方帕子,陳淑女又怎麼會在聖上面前討了好呢?”
徐凊兒如今滿心驚慌嫉恨,聽了這話,也不管有沒有理了,咬著牙恨道:“都怨這個賤婢!”又轉頭對著綠環吩咐道:“你去,讓她在天井跪上一夜,好好敲打敲打這起子奴才,我看以後誰還敢起二心!”
......
徐凊兒這怒氣來得莫名其妙,連杜薇都措手不及,但主子的吩咐,做下人的萬萬不能違背,她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在天井裡,由著蘭舟來耀武揚威了幾回。
到了下半夜,她幾乎都能聽到自己身上關節的‘吱呀’聲,夜裡的寒風獵獵的,吹在人臉皮子上生生的疼,她膝蓋早就木了,垂頭數著院裡的青磚,遠遠看去,好像就剩下一幅驅殼跪在那裡,神魂早就不知飛到哪裡。
青磚地既冷又硬,陣陣寒意透入骨髓,她半閉著眼,覺得全身都好像浸在冷水裡,偏生又不能掙脫出來。
一輪月漸漸沒了光輝,冷清清地隱在桂樹繁茂的枝葉裡,到了天將泛白,徐凊兒才開了恩,讓綠環命她起來,還是脾氣最好的綠玉不忍心,伸手把她扶回了房,又灌了好幾碗熱湯下去,又把她人整個塞進被窩裡。
綠玉見她身上還是不見熱,忙忙地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杜薇其實早就醒了,只是懶得說話,便抬起手指扯了扯她的袖子,綠玉見她終於醒了,便放了心,將熬好的藥塞到她手裡,嘆息道:“馬上到了追月節,宮裡要開中秋宴,上下都開懷著呢,咱們主子有意在聖上露個臉,你繡活好,便在這上面使把力,不愁主子不看重你。”
杜薇慢慢地‘恩’了一聲,神色仍是淡淡的。
綠玉嘆了口氣,正要再勸,就見外院一陣喧鬧,一個女官高聲道:“咱們奉了上諭,來送中秋節禮了,還望美人出來恭迎領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