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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宮那日天氣晴好,徐府上下都歡喜,以為是個好兆頭,徐凊兒進了正房拜過父母,徐二老爺一臉欣慰,又帶了些春風得意的愉悅,徐二夫人倒是摟著她說了好些話,後來又怕錯過了吉時,拉著她一邊流淚,一邊‘心肝肉兒’地叫著。
徐凊兒也滿面淚痕,但又怕來迎的禮官看見,連忙用絹子拭乾了淚,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轎子,徐府響起了鞭炮聲,杜薇在一陣青灰的煙霧裡冷眼旁觀,徐凊兒這一進宮,雖是在一座城裡,但怕此生都見不到幾回了,她搖了搖頭,心裡卻想到自己姨娘了。
姨娘不是她親孃,是杜府的妾室,杜鍾維養她完全是面上情,轉手就把她丟給府裡無子的妾室,姨娘是典型的江南女子,心靈手巧,溫婉純良,把她當親生的待,她這一手繡活,就是她手把手教的,後來杜府遭了難,為了拿銀子疏通關係,府裡的正房夫人轉手就把她賣了,她前三世身不由己,第四世去探望過一回,可惜那時候只剩了一片荒墳青草。
她越想越出神,直到綠環扶了徐凊兒上轎,她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跟了上去。
這一路不得亂聽亂看,別人怎麼說怎麼吩咐就怎麼做,徐凊兒得了個美人的稱號,在西六所的壽昌宮裡分了間小小院子,她才入宮,位分不高,除了自己帶來的杜薇,綠環,綠玉和綠翠,只給配了兩個丫鬟,和兩個聽用的內監,這些人還是超了編制,不過估計是看在徐家的面上,倒也無人說道,住在徐凊兒不遠處的也是同批的秀女,吏部侍郎的閨女鄭合燕,壽昌宮住的寧妃前幾年病發去了,因此這裡的主位還空懸著<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如今皇上已年近五十,對女色倒不是很上心,因此宮裡的后妃不多,這次新選上的秀女也不多,皇上的髮妻馬皇后已經去世多年,皇上惦念著她,一直沒立後,所以只有幾個高位的妃子賞下來些物件給各位秀女,這次秀女中家世模樣出挑的不少,但十分讓皇上中意的卻不多,就出了一個陳府大小姐讓皇上稍稍上了些心,可惜最後還是被抄了家,到讓宮裡盯著的鬆了口氣。
杜薇想著前幾世在宮裡的種種,再看這參差碧瓦,斗拱飛簷,心裡說不出的厭煩。在這金碧輝煌掩蓋下的,是累累枯骨,是幾世浮沉,她敬這皇城威嚴,又恨它困住自己的人,不過如今看得淡了,也都沒了所謂。
徐凊兒一到宮裡就滿面不愉,徐二夫人萬般教導的端莊神色也沒端的住,就連來送禮的各宮下人都沒給好臉色,嚇得綠環和綠玉連忙上前塞禮周全,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綠環才道:“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徐凊兒一指屋頂,冷笑道:“我怎麼了?把個死過人的屋子分派給我住,真真是夠晦氣了!”
因著寧妃死得蹊蹺,這壽昌宮也是長久的無人居住,所以徐凊兒一來就被挪進來這裡,想必是遇著背後看她不順的人了。
綠環看了那兩個宮裡給配的丫鬟一眼,急忙道:“小姐這是哪裡的話?寧妃娘娘當初受到皇上的寵愛,一路順當,這才封上了妃,住在這裡是極好的福氣。”又對著那兩人微笑道:“我們家小姐念著家裡人,這才多說了幾句。”
徐凊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轉口:“是我一時想左了。”又問道:“你們二人叫什麼名字?”
其中一個身量高些,面容粗糙地道:“回美人的話,奴婢叫挽香。”
徐凊兒沒想到她這麼個長相,居然叫這般風雅的名字,愣了愣才對另一個道:“你呢?你叫什麼?”
另一個卻是身材細長,面容嬌俏,約莫十五六歲,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伶俐叩頭道:“奴婢蘭舟。”
綠環給眾人分了賞錢,徐凊兒端坐在青鸞牡丹團刻紫檀椅上,按照徐二夫人交代地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慣常在宮裡當差的,規矩什麼的,也不用我多說了,反倒是我,要問你們些宮裡的忌諱。“
那兩人慌忙跪下,連稱不敢。
徐凊兒著意要立威,也不叫人起來,自顧自地喝茶,綠環適時地介面道:“咱們做奴才的,旁的先放在別處,這忠心是頂頂重要的。”她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杜薇,才接著道:“進了宮,咱們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了,我比你們年長些,承蒙美人不嫌棄,在院裡的時候常常做些規制的活兒,兩位妹妹聰明,自然不會做些錯事兒,不然罰起來,難免傷了情分,也失了體面,再者說來,只有美人過得好了,咱們做奴婢的也能跟著沾光,兩位妹妹覺得如何?”
那兩人自然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