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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薇把手塞進袖子裡,盤弄著自己鬼使神差帶來的葫蘆,她又抬頭看了看對面的皇子做得席,好幾個皇子都是熟臉兒,有兩個還是死在錦衣衛手裡的,但說來也巧宮留玉和宮留善竟都雙雙缺席。
她抬手把葫蘆往袖子裡塞了塞,正要往後退幾步,躲在宮女堆兒裡,就聽見一聲高唱:“順妃娘娘到!”
順妃戴著九翟冠,穿著織金雲霞鳳文褙子,容貌先不論,單那氣場就足夠震懾人心了,徐凊兒仰頭看著,眼底帶了一絲羨豔<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大約是她的目光太過露骨,順妃也轉頭看了她一眼,見了她那一身豔紅,一身百子百花的紋樣,心裡一堵。順妃最介意的就是兩件事,一是她伴駕數十年,早已過了韶華之年,二是她伴駕多年始終無所出,雖然身份高貴,但仍是終身憾事,如今看這麼大喇喇的豔麗一身,眉宇一陰,但念著中秋佳節,很快就疏散開來。
杜薇看了一眼順妃,又把目光收了回來,盤算著怎麼把這個燙手的葫蘆甩出去。
這時,內侍一聲高唱,中秋節宴會正式開始,人人不管真心還是假意,臉上都是一副笑容,正殿裡跳雙拓枝的一雙美人如玉,旋腰擰胯,動作大開大合,看得人目不轉睛。
杜薇原來也愛這場景,如今卻覺得頗為無趣,就悄悄靠在廊柱上,聽著兩個宮女竊竊私語:“聽說崔司正又要收妾室了,可是真的?”
崔司正即是崔白,另一個低低笑道:“可不是嗎,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這才兩年,都收了四房了,聽說前幾房都瘋的瘋,沒的沒了,你說說太監又不是真男人,怎麼那般急色?”
頭先那個挑起話題的得意道:“就算是不能做那檔子事兒在,總也有別的法子可以得些趣味,太監雖不算男人,可好色這點可不比別的那人差,你沒看咱們宮裡的那兩個,明明是二尾子,說話的時候還非要自稱‘咱們爺們兒’。”
說到這裡,兩人都同時竊笑起來,杜薇更覺著頭大,心裡煩悶的不行,便跟綠枝打了個招呼,說是要去更衣,悄沒聲兒地出了殿外。
出了蓮舟榭便是月影臺,月影臺前是玲瓏精緻的一片太湖石林,杜薇袖子裡揣著葫蘆,正猶豫著要不要扔水裡,就聽見一道溫緩低沉的聲音傳了出來:“是你?”
杜薇指尖一顫,猛地抬起頭,就見宮留善從石林裡轉了出來,容貌被月照著,古雅溫華,臉上還含了一縷笑。
他走出來,踏上了月影臺,低頭看著杜薇道:“聽說你前兒個被主子罰了跪,如今可還好?腿還好嗎?”
杜薇有些迷濛,捏著袖口一邊行禮一邊緩緩道:“已經大好了,多謝殿下關心。”她神思怔忪,以宮留善這種性子,她既非要職,又無甚才幹,為何讓他如此上心?
其實男人有時候頗不可理喻,物件也好,東西也罷,一旦到了手就沒了所謂,但若是得了又失了,就會念著她的千好百好,覺著她每處都是合意的,旁的女人再好,不是那個,也入不得眼去。
宮留善見她神色狐疑,還存了三分戒備和敵意,忍不住更又向前了幾步,藉著一星半點的月光,看著她現在的輪廓,描繪她前世的樣子。
杜薇見他沒頭沒腦地靠了過來,忍不住皺著眉後退,躬身行禮道:“奴婢主子還等著呢,若是殿下無事,奴婢先告退了。”
宮留善見她一臉莫名的抗拒,心中也著了惱,捉住她的手腕子,硬生拖到自己身邊,冷笑道:“你這奴婢真是好大的氣派,主子還沒走,你就先行動身了。”
杜薇掙了掙,沒有掙脫,身子往後仰了仰道:“奴婢是怕攪了您賞月的興致。”
宮留善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憶起前事,語氣柔和了些:“你是不是怕我?”他垂眸看著杜薇:“徐美人待你很是不好,我想個法子將你討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