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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責備不聽話的傷患。
她看得出楊書玉是舊傷添新傷,是先傷了腳踝還不肯靜養,加重了傷處,後面又新添了腕口的兩道傷。
“啞姑,又要麻煩你了。”楊書玉垂眸望著忙碌治傷的啞姑,保證道,“這次我一定聽話,不把傷養好定不下山。”
說罷,她偏頭去看高時明的反應,卻見對方保持著剛才的姿態,根本沒留意她們這邊。
啞姑聞言也靜了下來,認認真真地為楊書玉處理傷處。等碾敷料時,她甚至直接將藥碾子搬到楊書玉的身側來,當真是將人放在眼皮子地下看著。
楊書玉瞥見高時明還是沒有動靜,只是在堂中閉目淺寐,便小心翼翼地湊到啞姑耳邊,問道:“啞姑,你認得他?”
啞姑搖頭,不似作假。
“那你為什麼怕他?”
以往啞姑也見過生人,楊書玉從沒見她會如此慌張地逃離。啞姑寸步不離地守著楊書玉,恐怕並不是葛神醫的授意。也不知啞姑是要盯著她治傷,還是守著她避開那凌厲的清俊。
啞姑無辜地抬頭與楊書玉對視,仍是不解地搖搖頭。
楊書玉抿唇不語,也不追問了。
很快,啞姑就將她的傷口處理好。除了還健全的左腳,她其餘手足皆被纏上厚厚的紗布,看起來可憐又滑稽。
不知過了多久,楊伯安在一行人的護送下,總算被抬進了藥堂。葛神醫一刻也不敢歇,直接將人送進偏廳進行醫治。姍姍趕來的周順和秦初平,氣喘吁吁地圍著楊書玉打轉,仔細地確認她沒有少塊肉。
“秦伯周叔,我沒事。”楊書玉試圖扯出以往的燦笑,可心念楊伯安,這抹笑僵硬而勉強,看起來更讓人憐愛。
“恐怕還要辛苦秦伯一趟。”她假裝看不見兩人滿眼的心疼,抬手拉著秦初平的袖子示意他俯身下來。
楊書玉湊到秦初平耳邊小聲說話,還不忘用手掩嘴,防止旁人透過唇形猜她的話。
“好,我這就回去。”
“不急這一時。”楊書玉見他著急走,忙拽住他的衣袖,“書玉知道秦伯擔心爹爹,還是等葛神醫出來後再去吧,秦伯也好休整一番。”
從獨峰往返江陵,對於秦初平這個年紀來說,終是吃力的。楊書玉體恤他的身體,他也承其好意,應是後便同周順尋到臺階,挨著楊書玉的躺椅坐下等待。
太陽微不可查地自東向西,沿弧線劃過上空,在迫近西山時,變成那輪橙色金陽才讓人意識到時間的流動。
許是為了鎮靜止痛,葛神醫在偏廳點上了某種藥制薰香,整日不間斷。嫋嫋香菸透過門窗縫隙,渲染整座廳堂,乃至廊簷,惹人昏昏欲睡。
秦初平和周順等人的心中緊著一根弦,半合雙眸似有睏意,卻憑著毅力不肯睡去。至於昨晚一夜未眠,又有傷在身需要靜養的楊書玉,她一直在強撐著不肯睡去,卻終抵不住身體的疲憊,伴著餘暉在躺椅上深陷夢鄉。
啞姑貼心地為她拿來披風蓋在身上,卻見她眉目微蹙,似是陷入了夢魘。
在夢中恢復神識的楊書玉,她本以為會再次陷入前世那場滅門之禍的夢魘裡,被反覆搓磨,卻猝不及防地掙脫了心魔,夢見了別的東西。
夢中是前世的八月,她照例坐著馬車去城外的千福寺聽學禮佛,在歸家途中卻遇上了山賊。
護院與山賊纏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