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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嫁》最快更新 [aishu55.cc]
死氣沉沉的胥康突然睜開了眼睛,眼中毫無神采,像兩顆失去靈魂的黑洞,卻在看清來人是柳煙鈺之後,逐漸煥發出嗜血的光芒,他猛地將她撫在自己額頭的手狠狠揮開,強撐著身子坐起來。
他坐起的速度極其緩慢,似受了重傷的病人,每起一寸都似消耗了渾身的力氣。
只那眸子,充盈著怒意與狠戾,似被激怒的獅子,隨時要展開猛烈的攻擊。
他重重喘息兩聲,沉聲道:“曾,澤,安。”
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
院牆外的曾澤安顫著聲音喊道:“澤安在。”
“我有沒有說過,任何人不許靠近這裡,”身子搖搖欲墜,可胥康的聲音卻如火石一般迸發,“為何讓太子妃進來?!”
太子雷霆震怒,曾澤安快要哭出來,他跪在院牆外,哽咽道:“殿下,都是澤安的錯……”
柳煙鈺淡淡看著身體孱弱卻處在極度暴怒中的胥康,聲音柔和地勸道:“殿下息怒,是我自己搬了石頭砸開門進來的,與曾總管無關,他已經盡力阻止我了。我知道殿下是關心我的安危,但我人已經站在這裡,您不必再說。”
胥康閉了下眼,剛才說話消耗了他太多的氣力,他現在孱弱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狠狠咬了下唇,目光冰冷地看著她,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柳煙鈺心知胥康的病情持續惡化,比之侍衛彙報給自己的還要嚴重的多,她瞥到桌上幾乎未動的飯菜,微微嘆了口氣。
“你現在就是隻紙老虎,連揮劍指向我的力氣都沒有。”
新婚夜,他暴怒之時尚可以揮劍指向自己,現在,他就只有動嘴的份兒。
她知道,胥康何嘗不知。
他眼眶泛紅,目眥欲裂:“是誰讓你來陪葬的?是皇后還是父皇?”
誰都知道他處在瀕死邊緣,誰來都無濟於事,頂多陪葬而已。
一定是父皇或者皇后從中作梗,才會把一個即將生產的婦人置於此種險境。
“為何是陪葬,為何是皇后或者皇上的主意?”與他髮指眥裂的樣子不同,她說話時聲音平和,語氣雲淡風輕,“是我自己要來。”
他定定看著她,似要把她整個人看穿,“你,自己,要來?”
面對他的怒視,柳煙鈺語調平靜,“是的,是我主動要來。皇上不允,我便跪在御書房門口求,皇后得知後趕來,不知道在皇上面前說了什麼,子夜時分,皇上準了。我鞍馬勞頓趕到這裡,未及吃飯,未及喝水,用石頭砸開院門,剛才用手觸控了你的額頭,著急為你看診,你卻對我怒火相向。”
“我知你是關心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你而置身於險境當中。可現下,我人已經進來了,已經與你接觸。你再要發火,再要讓我滾,已經無濟於事。我即便是現在離開這裡,一樣會像你一樣發病,你若死,我也沒有機會活。”
她無波無瀾地訴說著,聽在胥康的耳朵裡,卻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是主動來的。
主動來的。
明知是險境,主動,來的。
她平平淡淡的訴說,消解了他眸中的怒意。
他胸腔起伏,似有巨浪在胸中翻滾,眼眶泛紅,不發一言地看著眼前的她。
良久,他語調平和地問:“為什麼?”
他想知道,她為何明知是險境,卻還要以身赴險,明知是條死路,為何會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似是將生死置之度外。
她垂目:“煙鈺承諾過,要做殿下的醫士,要為殿下的健康負責。”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胥康想要的,他斂目,慢慢躺回榻上。
默許她可以留下來。
她說得很對,人已經來了,且與他有了接觸,走與不走,區別不大。
見他不再反對,柳煙鈺道:“殿下,我還要看下你身上。”
胥康闔目趴在榻上,幾不可聞地“嗯”了聲。
剛才還暴怒異常的獅子,現在變成了砧板上的魚,任她宰割。
柳煙鈺上前,輕輕掀起他的衣裳,入眼是觸目經心的紅斑。
她只看過背部便放下衣服。
想了想,問道:“除了紅斑之外,殿下還有何感覺,請認真說與我聽,我現在不是您的太子妃,我是您的醫女。”
她要聽到實話。
“渾身無力,嗓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