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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運!”沈長鈞懷疑已久,主要是這天下,如果說有人能先於嶽冰河算到張玄素下落的,除張玄素手把手傳下易數傳承的照日真君,不會有別人。
只不過,還沒揪出證據,照日真君便出逃。不過真法界想找個把人,方法多得是,這不照日真君就又現身了。
“竊了也沒見他用上。”秦景倒覺得不像,要不然照日真君何至於那麼輕易被弄進冰淵絕地去。想想她吧,遇什麼難遇什麼險,都能安安穩穩渡過,從來沒出現這樣的情況。
“那是因為,他不該打你主意,假佛遇真佛,本就當退避千里。作偷兒,悄悄偷誰也不知道還可以瞞天過海,可若要昭告天下,豈不早晚要被追贓。”沈長鈞說著看一眼在後邊遠遠跟著的夏涼和止戈,有心叫止戈過來談話,卻見夏涼似乎在與止戈講什麼,便沒招呼它過來。
恰好快到擎雲古城,沈長鈞便帶秦景先去吃晚飯,又找客棧暫居<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秦景吃飯時忽吃到一道從前在家中常吃的菜,頓時想起秦老爹秦老孃和秦小弟來,當即便決定明天回家看看去。也不知這幾年秦小弟書讀得怎麼樣,她離家時秦小弟年紀還小,雖然已經開蒙,秦老爹卻也不曾拘著他讀書。
秦小弟素來靈光,打小就是個聰明孩子,這幾年大約正被拘著讀書吧。夜裡,秦景拖腮在視窗往家的方向看,不知家中紫薇花樹是否已經抽新枝冒綠芽。轉眼幾寒暑,離家時她是十三四的黃毛丫頭,如今……好罷,也沒變得前突後翹身段妖嬈,還是根豆芽菜。
胃最知鄉愁。
一吃到那道春筍酸湯,便恨不能立刻回到家中,問候一下父母小弟。秦景知道他們會過得好,也知道距離會將道與凡的區別無限增大,更清楚歲月會如何區別對待他們。
“阿景,你怎麼還不睡?”夏涼洗漱完從園子裡過,就看到秦景托腮望遠,不細看還以為這位在思春呢。
“小涼,快上來,我們晚上一起睡啊。”秦景覺得今天晚上要讓她一個人睡,她肯定怎麼都睡不著。
夏涼剛想點頭來著,一眼就瞥到隔壁沈長鈞推窗看過來,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長鈞真君的殺氣:“不要吧,都已經訂好客房了,空著多浪費。”
秦景:“我一個人睡不著,你好意思撇下我高床軟枕酣然大夢?”
就是夏涼無比好意思,秦景這幽怨臉,也讓她沒好意思拒絕,甚至還讓她連真君的殺氣都敢於置之不理:“好好好,一起睡一起睡。”
沈長鈞其實壓根沒有放出殺氣,他並非連秦景跟個姑娘睡一個被窩都要霸道不許的,沈長鈞就沒點亮霸道這兩個字。對於心上人,沈長鈞抱有的態度是——所愛非所屬,所愛非附庸。哪怕是隻小兔子,也應當有她自己的兔子洞,她在兔子洞裡接待任何人皆是她的自由,那是屬於她的天地。
事實上,沈長鈞並不能準確地描述出這種態度,他只是這樣去做了而已。所以秦景那時問他,為什麼還能許她去跟嶽冰河來往,說出口的原因已不簡單,說不出口的原因就更復雜了,因為沈長鈞自己也還沒歸納出來。
夜裡,秦小兔問夏涼,在面對俗世親人的生老病死時,她是怎麼樣過來的。夏涼沉默許久,每個散修的經歷,幾乎都可以寫一本長長的話本,夏涼亦是:“最開始覺得五雷轟頂也不外如是,對於壽元漫長的修士來說,身邊所有熟悉的人漸漸離世,本來就是很殘忍的事,親眼看著自然更加殘忍。後來就懂得該拉開距離,開始明白修士淡七情六慾並不是因為薄情寡愛,而是看太多生離死別,遲早會坦然。就算是修士,也早晚會有壽元耗盡的那天,散修更是如此,刀頭舔血,也過不如此。”
“阿景,遙遠的祝福著,便是修士與凡世的親人最好的相處方式。有的人在老死時會不甘,會怨恨,會憎惡,對比太明顯啊,他們白髮蒼蒼,油盡燈枯,而你青絲依然韶華永駐。若是你垂暮時看到這樣一個人,你會甘心嗎,你會不怨嗎?”
秦景想象了一下,嘆口氣,還是決定回家去看看,只是……能不見就不見罷,也許這樣是自私,又也許這樣才是正確的做法。她不懂得如何取捨,她只知道,她希望彼此在想起時都是最好的樣子,都能面帶笑容。
修道如何,有舍便有得,有得便需舍,如能量的守衡,如陰陽的交替。如買東西得花錢,住店要會帳一樣,其實原本就是很簡單的道理。
是啊,道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