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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幾個隨從,嶽冰河一直很信任他們的忠誠,當然,這份信任來自於很多前提,但不管怎麼說,嶽冰河都不會去懷疑他們的一腔誠心誠意。因而,當季玉先斬後奏地把他請到某個佈下重重禁制的山洞中去時,嶽冰河不疑有他,然而當看到昏迷中的秦景時,嶽冰河依然不知是該獎勵隨從的滿腔心意,還是責怪他們太多事。
嶽冰河並不知道秦景失蹤的事,更不知道沈長鈞正滿世界找秦景的事,不過,這些在見到秦景昏迷的秦景後,不用沈長鈞講也知道。沈長鈞與秦景都不在無應山,卻沒聽到兩人出去的訊息,現在答案揭曉了。
揮手間,嶽冰河解除秦景身上的咒法,然而咒法解除後,秦景依然沒醒。嶽冰河俯身一探才知為何,甩手便是一掌:“她不過出竅期修士,如何經受得起‘神魂顛倒’。”
重重摔在地上的季玉才恍然想起,大乘境之下的修士,因神魂未穩固,若中“神魂顛倒”很有可能致神魂離體,且離體後會發生意料不到的種種可能。幸虧季玉擔心秦景餓著凍著,一直用靈陣溫養著秦景的肉身,這才沒致使肉身壞死,否則秦景就是神魂能找到肉身,也會因肉身壞死而飲恨。
季玉這時才知自己何等魯莽,他自然是一片好心,但卻差點傷了仙尊心上人性命。季玉自知罪過大,不待仙尊言語,便道他會自去領罰。
嶽冰河在季玉走後,削萬年冰精為榻,並將秦景置於榻上。然後又在萬年冰精塌邊佈置好陣法,以保秦景肉身既然離魂也長久保持魂魄離開時的狀態。把萬年冰精榻放入方寸河山中後,嶽冰河才除去此處痕跡轉身離開,他必須儘快將秦景的魂魄找回,否則時間一久,肉身無事,魂魄卻會因無所著而有所損傷。
肉身損傷。還可託身奪舍。若魂魄損傷,卻需漫長無邊的歲月來蘊養,若損耗太重。可能會就此魂飛魄散。秦景才入出竅期,於神魂離體上本來就是個新手,很可能還不知道如何以魂魄進行修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路上,嶽冰河還遇到了沈長鈞。沈長鈞匆匆而過,並沒多看嶽冰河一眼。嶽冰河則回望一眼沈長鈞的背影,冷笑:“你若停下來問一句,我未必不會說,但你不停下來。我自然不會追上去與你說。沈湛,她本就是我的,與你有何干系。”
四野漸合暮色。山中淡淡輕煙籠樹,幾點明亮的星子早早高懸。在昏黃中格外明亮,如同為清泉濯淨的眼,多情卻有無情地注視人世蒼茫。如此夜色,萬里獨行,本應無比清冷,但嶽冰河胸中卻如有火在燃燒,因此刻此處有秦景在,哪怕沒有靈魂,只是一具安安靜靜在方寸河山裡睡著的肉身。
這雄雄燃燒之勢,就是與多年之前的張玄素,也不曾有過。嶽冰河邊行邊思索,是因曾失去張玄素,還是因秦景才不同?
大約是因秦景才不同吧,開始是喜歡她那份嘰嘰喳喳的熱鬧,難得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話多,加之說的又頗有趣。後來,知她是張玄素轉世,頓有種合該如此,又深覺前後兩世並不相似的割裂感。到最後,不論是他,還是沈長鈞,大約都無法把秦景只當作張玄素轉世,因她們之間,除微小的相似外,完全像是兩個人。
那麼,秦景如何不同?
嶽冰河久久沒有答案,或許也永遠找不到答案。
長風入夜,夜裡有一聲悠揚婉轉的琴音,不知何處飄來,不知奏著什麼曲子,如同柳絮粘耳,又似煙雨沾身。山霧不知何時一片朦朧,月色悄然明亮,如玉盤懸空,播灑清輝滿人間。也許是有秦景在,這已看夠的人間景緻,又重新美妙起來,恬靜舒展,如悠悠長夜裡點一盞明燈,沏一壺好茶,讀一卷新詩。
嶽冰河以他前所未有的感性看著入眼的所有,心中愉悅而平和,這種平和來自於所思所想終得滿足,心中意已平,如江海潮平,天際月明,朗然神清之餘,幽思遂起。
嶽冰河不知秦景的魂魄在何方,但尋物於擅長易數的仙士來說,不過動念間事而已,何況秦景的肉身在他手中。說來也有意思,都說魂魄離體多還鄉,秦景的魂魄還的卻非是她此世的鄉,而是張玄素的鄉。
世上都知張玄素出身元古時便已存的修真世家,到底是哪一家,卻鮮少有人知道。嶽冰河知道,世間有無數大小修真家族,都自稱是道宗傳人,道宗傳下三十六弟子,這三十六弟子確傳下無數師承,但真正能說是道宗傳人的修真世家,唯有身負道宗血脈的那個家族。而張玄素,便是來自於那家,那家素來人丁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