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燻得人頭昏眼花。
紅塵撐起身子,靠著窗戶坐起來,碧月幫她拿了件大氅披在身上。
今天到覺得這身子輕快了許多。
旁邊鏡子裡映出來的臉,還能看見些許絕色的影子,只是蒼白削瘦的厲害,讓人看了只覺得恐怖。
碧月暗地裡嘆了口氣,向外瞥了一眼,立時到多出幾分喜色:“夫人,老爺來了。”
紅塵一怔。
門簾撩開,王侍郎緩步進門。
小香連忙迎上去,替他把身上褐色的斗篷解下,露出一身月白長袍,袖口和衣領上都鑲嵌了一圈雪狐皮,襯得他面如皎月,器宇軒昂。
乍一見紅塵,王越就嚇了一跳。
“……娘子可是清減許多。”
紅塵不覺失笑,這人最近正春風得意,人也忙,到有兩個多月沒見面,她小產之後,病得厲害,又豈是‘清減’兩個字能說得盡。
王越面上顯出幾分心疼,先看了看碗裡的藥,皺眉道:“這藥怎麼也不管用。”
他顯然是厭惡那股子藥味,想起娘說,怕紅塵染上的是惡疾,要傳染的,多少擔心沾上病氣,有點兒不自在,腳下一動,稍微走得遠了些,才在繡墩上落座。
兩個人一時都沒話,屋子裡連空氣都顯得有些尷尬。
紅塵招了招手,小丫鬟就給她背後墊了一個迎風枕,軟軟地靠著,眉眼疏淡地看過去,心下嘆息:“老爺今兒過來可是有事兒?我這屋子裡都是藥味,仔細別燻著你。”
王越聽她話裡溫柔關切,心下也軟了,嘆道:“我哪有那麼金貴,到是你放寬心,好好調養身子。”
紅塵一笑,也不說話。
王越越發彆扭,屋子裡有一股難聞的怪味,他這人好潔,從小就知道顧惜身體,足下長草,不大願意在這地方多呆,想了想,還是直奔正題:“紅塵,你病了這些日子,家裡的事兒沒人操持也不好,不如讓娘幫襯一把?”
紅塵蹙眉,心中冷笑,一轉頭,盯著窗外的寒梅,輕笑道:“婆母不是早接了管家的差事?”
王越聞言,略微遲疑,“這幾日我外面應酬多,開銷大些,娘說家裡賬上沒了餘錢,想先向你借一些應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紅塵頓時沉默。
王越聽不見動靜,半晌,忍不住抬頭看向自己的妻子。
她生得美,而且,得天獨厚,容顏不老,哪怕如今在病中,那種美麗,也依舊能讓天下的男人們神魂顛倒,他一看見妻子的這張臉,就有點兒不會說話了。
沉默半晌,紅塵微笑著搖了搖頭:“老爺記錯了,賬上怎麼會沒錢?前日平郡王府的五小姐生日,婆母光是準備禮物,就花了整整三千兩黃金,家裡怕是寬裕得很,我的嫁妝這些年貼補公中,用去很多,剩下的這些,還是留給我侄子的文遠,反正我無兒無女,也就文遠孝順。”
她說得輕描淡寫,可這話一出,王越的臉色頓時陰沉,臉上也帶出幾分怒氣,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話?蔣文遠就是個潑皮無賴,又不是你的親侄子,你姓夏,不姓蔣!”
既然是嫁妝,帶來了夫家,當然是留給自己。
壓了壓怒氣,王越想起她剛懷上孩子時,那麼溫柔繾綣的神態,皺眉道:“你若是想要個孩子,不如把萱姐記在名下?”
呵呵!
她當初怎麼就嫁進了這麼個人家,在外表現得清高無比,私底下見天想著自己的嫁妝!
紅塵略有些惆悵,輕輕轉頭,看向和自己過了近二十年的丈夫:“老爺,你要是想給萱姐提提身份,等五小姐進門,記在她的名下吧,我一個快死的原配,遠比不上身份高貴的繼室。”
“……什麼死不死的,你這是什麼話!”
王越大驚,眉頭皺得能鎖死蚊子。
這話傳出去,別人還當他迫不及待地催著正室夫人去死,好娶繼室,雖說功成名就死糟糠那是個人都想,可他還要在清流那兒有個好名聲,這種傳聞可不能沾。
默默地看了眼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指,紅塵也不去看王越驚訝羞惱,略帶幾分尷尬的神色,恍惚道:“這藥吃了九碗了。”
她忽然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王越難堪的臉色:“你知道這藥叫什麼?我一聞就聞出來了,它叫‘芳菲’,是前朝的秘藥,當年宮裡的龐貴妃就喝的這種藥,喝了九碗,一命嗚呼,誰也查不出什麼,只知道是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