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雪天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鳳城乃算得上是交通要道,江南商旅官員入京城,大部分要先過一過鳳城。
每日人來人往的,自然繁華熱鬧,就連城門口守城門的兵丁,也比別處的多幾分眼力,對待來往的行人都頗為和氣,多數時候並不以貌取人。
這日清晨,太陽還掛在樹梢。
東邊香菸滾滾,白紙如雪花,灑了一地。有幾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身穿白衣,披麻戴孝,一路跪拜哭喊,來回都有三圈兒,別人只是看著,連那些當兵的都沒嫌晦氣去阻止,路過時,還給舀一勺子茶湯,好讓暖暖身。
那幾個老人家,都是祭林老侯爺呢。
整個江南地面,年輕人或許都忘了,老一輩裡,誰不念林老侯爺的好處,當年林老侯爺來江南剿匪,水匪烏娘子抓了三十多個老幼,要林老侯爺做交換。
老侯爺二話不說,便孤身前往,一個人換回那些老少爺們,自己也受了重傷,最後還是剿滅了那幫水匪,從那之後,他老人家身子骨就大不如前。
那一陣子,滿江南都說林老侯爺的段子,後來出了事兒,大家都不說了,可即便是朝廷給他老人家定了罪名,江南老百姓,大部分也是不認的。
太陽有些昏暗,不多時,走過一隊巡邏的兵士,他們比以往到顯得精神些。
天還沒亮那會兒,有八百里加急的文書路過,一看就知道必是邊關的奏報。
在城門呆得久了,看這些也有自己的心得,這類八百里加急的文書可不簡單,來了一次,最近這半月就要謹慎。一準兒還有,萬一哪裡照顧不周到,說不得就是殺頭的大罪。
城門今日便開得早了些。呂二孃挑著兩籃子還水靈靈的胡瓜進了城門,正好看見王三刀在道邊一邊搓手。一邊東張西望,連忙過去,嗔道:“今兒怎麼這麼早?仔細吹了涼風。”
“哎,亂著呢正,大太太病著,那幾個小賤人又作妖,鬧得大房亂七八糟的,芬姑娘都躲了。我們這些下人再不趕緊躲躲,被哪個主子撒氣撒到頭上,可還怎麼過!”
王三刀臉上一紅,四下看了看,就去捏呂二孃的袖口,呂二孃白了他一眼,自己的漢子自己心疼,連忙拉著到旁邊的茶寮坐下。
“這幾日盧家到底是鬧什麼,我閒來聽玉姐兒說了幾句,大房又添了個姐兒?”
呂二孃面容白淨。才不過二十有三,還是好顏色,王三刀許久不見她。心裡想得慌,目光只在她雪白的臉盤兒上轉,便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經心地道:“是添了個姐兒,當年被趕出去的林姑娘生的,家裡給忘了,一直在黑水鎮劉家莊那個莊子上養,今年那邊鬧大水,莊子上的人死絕了。只剩下這麼一個,託人捎了信……大太太差點兒沒昏過去。讓趕緊接回來。”
呂二孃聽了也不由咋舌。
“這,這……便是咱們鄉下人家也出不了這等怪事。盧家大爺,也太,太……”
當下人的,不好議論主子,可那位主兒做出這等事兒,連她這大字不識幾個的也覺得臊得慌,偏偏那位盧大爺還以文人自居,清高自傲,整日擺譜,讓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呂二孃嘆了口氣,掐指算了算:“當年因為大爺娶親,為了表一表對岳家的敬意,把家裡的通房有的放了出去,有的送莊子上,林姑娘那時候有孕,現在孩子也該有十八了,這都成了老姑娘。”
“誰說不是,家裡忽然多出一個庶長女,大太太家的瑤姐兒到排到下面去,這可真是,一家子都膈應。”
三刀搖了搖頭,“那個姐兒怕是也得了好,在莊子上長大的,也不知是什麼情況,盧家不是小門小戶,恐怕她適應不了,幸虧大太太派了自己的陪房嬤嬤去接,好歹還體面。”
“主子們的事兒,咱們犯不著操心。”呂二孃塞了一根胡瓜給當家的,挑著籃子站起身,“我先去賣了瓜,賺些銀錢給妞妞攢嫁妝。”
正說著話,茶寮外頭就停下兩輛馬車,其中一輛很眼熟,正是盧家的車。
盧家老太爺曾官居一品,做過閣老,雖然急流勇退,可致仕了品級也在,家裡用的車馬,哪怕是下人的也十分光鮮奪目,一眼就能認出來。
鐵牛下了車,拎著水桶下去,掏出一把銅錢讓茶寮的夥計給打水,好喂喂馬。
他們駕著車秋日裡的出京城,繞了一大圈穿山過水,到黑水城又來鳳城,沒幾日天就開始寒冷,到如今雖然還未曾落雪,北風卻呼嘯而來。
看著鐵牛下去,羅娘把窗戶上的縫隙封好,一壺熱水咕嘟嘟冒著熱氣,也不用沏茶,只抱著熱水杯子便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