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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了呢。”
家俊睨他一眼,沒有說話。
若是不認識,他這樣冰冷的表情和眼神,定然是會讓人不由自主畏懼。但宋禹很清楚,無論這傢伙生了一張如何兇狠冷峻的面容,本質其實就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
他自然不會怕他。
宋禹雙手枕頭靠在身後雜物,道:“收工了來叫我。”
家俊看了看他起身:“嗯。”
宋禹默默望著對方背影,走出房門,良久,才不緊不慢將目光收回,落在旁邊那簇輕輕跳躍的燭光。
他默默思索著自己如今的處境。
影視圈的破爛事相當常見,他從前雖然一帆風順,但在剛出道那兩年,也遇到過不少,除了被資方大佬想佔他便宜的,在片場也曾被一些前輩欺負過,但這種訴諸武力的霸凌還是第一回,畢竟時代不同。
感覺現在像是回到了粗暴的學生時代,不過情況又確實更復雜。
都說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但以他對周家洛那種人的瞭解,要麼自己老老實實服軟當他跟班,要麼就會無休無止被找麻煩。
雖說按著原書進度,周家班也就最多還有兩年時間壽命,但在解散前,他還是希望能安安穩穩在周家班做事,做出點名堂。
這兩種結果自然都不願意選。>/>
他扯了下嘴角,將燭火吹滅,在黑暗中閉上眼睛。
那就不選吧。
接下來兩天,周家洛和他狗腿子暫時老實下來,宋禹也安心工作了兩天。
這天拍日戲,八點多就收工。
他上了小巴車就閉目小憩,覺察車子停下,才睜眼醒來,原本以為是到了家,不想卻見窗外是燈紅酒綠的旺角。
前面幾個武師已經開啟門下車,正不明所以間,旁邊的家俊拍拍他,道:“走,下車!”
宋禹一臉惺忪道:“這是要去哪裡?”
家俊道:“阿秋阿冬請打桌球。”
宋禹見今天來開工的十來個武師都在,要是自己不去,就顯得有點不合群了。
他點點頭,跟上家俊下車。
這是一間遊戲城,除了遊戲廳,還有單獨一間桌球室,光是大廳就有十幾張球檯,頗具規模,這會兒已經不少人在玩球。
桌球在八九十年代,是社會青年最愛的娛樂活動之一。眼下這間球室裡,多是穿著摩登前衛,燙頭染頭的爛仔,吞雲吐霧,煙霧繚繞。
當然,武行的人,除了打扮沒爛仔們浮誇,本質差別不大,一行十來人,烏泱泱走進來,也並不違和。
一路走進去,不少人跟他們打招呼,顯然都是常客。
大家各自找了球桌玩。宋禹正好奇東張西望,差點撞上一個脖子掛著一串金屬鏈條的長髮青年,那人口中銜一根香菸,目光落在宋禹臉上,雙眼分明一亮,輕佻地吹了聲口哨。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面前就忽然插進一個大個子。
家俊一張冷臉面無表情看他一眼,在對方怔忡間,已經拉著宋禹離開,指著角落一張空球檯:“去那邊玩吧!”
宋禹道:“哦。”
兩人走到球檯,宋禹拿起球杆,抹了抹巧粉,隨口問道:“你們經常來玩桌球?”
家俊道:“秋哥他們喜歡玩,我偶爾過來湊個熱鬧。”
宋禹聞言輕笑了笑。
湊熱鬧這個詞,看起來和對方關係實在不大。他看得出家俊和周家班眾人關係很不錯,但這種不錯並非是稱兄道弟親那種哥們義氣,而是其他人對他的信服——雖然他年齡在整個班子裡算小的,但架不住身高力壯少年老成。
他喜歡安靜,話亦不多,片場休息室,說笑打鬧很常見,他卻很少湊這些熱鬧。
宋禹又問:“你球打得怎麼樣?”
家俊看了他一眼:“一般。你呢?”
宋禹:“我也一般。”
家俊點頭:“那就在這裡玩,別去跟阿秋他們湊熱鬧了。”
宋禹聞言,轉頭看了眼不遠處幾個玩得熱鬧的武師,好問道:“他們是不是都賭錢的?”
“嗯。”
宋禹笑道,“難怪你要躲在這角落。”
家俊也笑,將桌球用三角框擺好,輕笑道:“嗯,我不賭錢。”
不打架,不賭錢。
簡直是武行裡的清流。
“行,那我們隨便玩玩。”宋禹笑了笑,第俯下身,隨手擊出一杆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