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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禹去了醫院, 到的時候,鋼牙旺帶的幾個武行兄弟阿華和蝦仔都在,病床邊坐鋼牙旺未婚妻阿麗, 大致是哭過好久, 又沒怎麼休息, 美麗的面容憔悴不堪,一雙大眼睛腫成核桃樣。
而插著氧氣的鋼牙旺靜靜躺在病床上,面容平靜,只彷彿沉睡一般。
宋禹不敢想象,原世界中的鋼牙旺自此癱瘓, 他和阿麗要面對什麼樣的生活。
當然, 現在情況或許更糟,畢竟還有可能醒不過來。
他將一束康乃馨插在床頭,如今鋼牙旺還在重度昏迷, 不能吃不能喝,送水果補品無濟於事, 武師們又都是粗人, 直接塞了錢給阿麗,但並沒用, 反倒是這束鮮花, 讓沉重氣氛稍稍緩和。
宋禹放了五百塊錢在花下。
他與阿麗從前並未見過, 作為一個陌生人,也不好說什麼安慰的話, 在旁邊看了看鋼牙旺,覺察手被人碰了下,轉頭見識阿華一臉嚴肅的對自己使了使眼色。
他點點頭。
阿華開口道:“阿麗姐,我們先走了, 有事呼我和蝦仔。”
阿麗點頭:“嗯。”
三人走出門口。
阿華低聲道:“阿禹,我照你說的同我那掮客兄弟講,說有傢俬密性很好的新賭場,讓幫忙攢人,特別說了讓他約到陳向輝。這幾日不開工,陳向輝肯定是要去賭的,應該冇問題。”
蝦仔接話道:“場地已經找好,是新界一家倉庫,裝修不錯,賭桌賭具從片場直接拉過來就行,再弄點燈光,跟澳門差不多。我師姐也說沒問題,這個忙她肯定會幫。”
阿華道:“現在問題是,時間這麼緊迫,我們能做出一個假賭場,但哪裡去找專業的荷官侍應生?”
宋禹道:“既然是做戲,那就不用專業人員,找來演員就好。你們認識不少相當演員的龍套吧,找幾個過來,就說是拍保密戲,今明兩天好好排練,應該是沒問題。””
阿華點點頭:“其他人排練一下好說,但要進貴賓室上桌做局的那個假賭客,我怕臨時找人會露餡。”
宋禹道:“嗯,所以這個假賭客,不能找臨時演員。”
阿華蹙眉問:“那點搞?”
宋禹道:“這個假賭客,我來扮演。”
“你?”
兩人都齊齊看向他。
阿華反應過來,急道:“你不是說,這個假賭客身份是出身南洋的英國富商,三十多歲,你點扮演?”
宋禹扯了下嘴角:“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八十年代香江電影裡的化妝術已經足夠,剩下便是演技了。而他從影十幾年,三金加身,不說一人千面,也算什麼角色都能駕馭。
這場戲中這個至關重要的角色,必須由他親自來扮演。
阿華和蝦仔看著他,明明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卻無端讓人生出一股信任。
竟都沒再多問。
翌日傍晚,夕陽西下。
深水涉唐樓中,走出來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身穿襯衣馬甲,腳下踏一雙棕色皮鞋,戴同色的鴨舌帽,眼睛是細長單眼皮,留著鬍鬚,手持一根手杖,渾身充滿貴氣,一眼看去便是英倫華裔有錢人。
只是讓人禁不住疑惑,為何會出現在深水涉窮人區。
一輛黑色賓士車停在街邊,正是這位中年男人走去的方向。
與此同時,林家俊騎著摩托車歸來,在人行道停好車,拿著頭盔往糖水鋪走時,恰好與這衣冠楚楚的男人擦身而過。
他下意識看了人一眼,對方也正好看向他,但眼光又飛快收回。
家俊皺了皺眉頭,走了幾步,總覺得不對勁,頓住腳步回頭,只那人躬身開啟賓士車後車門,坐了進去。
家俊望著賓士車在夕陽中絕塵而去,很快消失在深水涉髒亂擁擠的街頭。
這廂的賓士車內。
蝦仔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著身旁襯衣馬甲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至於用力眨了眨,又抬手狠狠揉了揉:“你真系阿禹?”
宋禹勾唇一笑,從嘴巴里吐出一串倫敦口音的英語:“不好意思先生,你認錯人了,我是生於大馬長自英國的於中信,你可以叫我史蒂文。”
這陌生的嗓音,讓蝦仔眨眨眼睛,愈發沒反應過來:“啊?真不是阿禹啊。”
宋禹噗嗤一笑,換回原本的聲音:“蝦仔哥,你是不是傻了?我不是阿禹,怎會坐這裡?”
這車是他們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