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人生過成這樣,一秒鐘前有人告訴她結局如此悽慘,她都不會相信,可是,一秒鐘後,就發生了!
隔絕一切的濃密灌木叢,高貴俊美的男人,猝不及防的少女,不知始自何時的陰謀,不知何時消失的宮婢內侍,這天然的隱蔽的小方空間裡,充斥著滿滿的絕望和罪惡。
滿地破碎的衣料,精美的刺繡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曾經多麼光鮮,現在就有多麼狼藉,摔碎的玉佩,染血的金簪,骨頭捏斷的卡擦聲——是那麼混亂不堪!
最終,橫在一片血泊中,蜷縮凋零的嬌弱身體,拼卻一死,維護住了自己的清白和尊嚴,唯有脖頸中深鬱青紫的勒痕,以及一雙茫然空洞望向天空的倔強雙眸,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滿腔來不及迸發的憤恨,驚愕,意外,混合著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就此煙消雲逝。
……
“啊——”
古清安一聲尖叫,驚醒了過來,頂著滿頭密密麻麻的冷汗,以及幾乎將她淹沒的恐懼和絕望。
心臟在胸腔裡鼓譟著,她甚至彷彿聽見了血液在軀體裡潺潺流淌的聲音<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劇烈地喘著氣,貪婪地深呼吸著,那毫無阻隔的呼吸,順暢得令她想哭——這最平常不過的空氣,對她而言,彷彿是失而復得的最珍貴的寶貝!
一切都隱藏在黑暗中,烏沉沉的,伸手不見五指,耳邊靜悄悄的,她不知道身在何處,也許是閻羅殿?像她這樣無功無過的人,死了後,不下十八層地獄就不錯了吧?
頭上,閃過若隱若現的幾點金光,那是繡帳上用浸泡了珍珠粉液的金線繡出的花紋,在失去所有光明後,在她的頭頂構成了一副美妙的星辰圖。
這是她曾經最得意的作品,自她手誕生的,獨一無二的星辰帳。
咦,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死了還能看到星辰帳?
——難道是他們將星辰帳給自己做了陪葬?
“郡主怎麼醒了?”
繡帳外,忽然響起一道充滿關切的清脆聲音,是那麼熟悉,又是那麼陌生。
她微微一愣,如果她沒聽錯,這是霽月的聲音?
可是,霽月不是在她十五歲那年,因為衝撞了白若薇,被白若薇的母親,安和長公主,藉著太后的手,趕出了皇宮嗎?
她一個被收養的孤女,無父無母無親眷,說得好聽點是太后面前的紅人,然而當她出面維護自己的婢女時,又有誰肯聽她一句話,誰肯顧慮她的心情,為她保下貼身婢女?
“……是霽月?”
一團昏黃燭光透過繡帳亮了起來,宛若一團朦朧的希望,冉冉亮起,隨後繡帳被掀開,撩起掛在兩邊的金鉤上。
霽月轉身端起放在矮櫃上的燭臺,湊近跪在腳踏上,壓低聲音,關切地道,“今晚是婢子值夜,郡主,可是口渴了,還是做噩夢了?”
清安失神地凝視著霽月光滑稚嫩的面龐,顫抖著問道,“霽月,你,你還活著……”
霽月詫異地瞪大了那雙丹鳳眼,只覺得背後的汗毛在慢慢豎起,“郡主,婢子當然活著,您,您是夢見什麼了?”
“是麼?活著,活著……我在做夢?還是做了噩夢?”清安喃喃地重複,那飄忽的表情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讓人毛骨悚然。
“是啊,郡主,您這是怎麼了?您別怕,我去叫許嬤嬤!”
霽月也害怕起來,她意識到郡主這情況明顯不對,哪有做噩夢的人像失了魂似的?
她站起來就要去找許嬤嬤,清安卻下意識地感覺到,自己此刻的狀況不對勁,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一把攥住霽月的手臂,一邊揉著額頭,一邊低沉地道,“……回來,我沒事,我就是,就是一時睡迷糊了,等我清醒就好。”
霽月不敢不聽她的話,實際卻並不放心,只是眼下她也擔心自己離開了,主子身邊沒個人伺候著,會更害怕,只得又轉回來,悄悄地道,“郡主,您別擔心,婢子就在塌下,等您睡著了婢子再睡,長榮郡主說的故事都是騙人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聽到“長榮郡主”四個字,清安瘦弱的身子不易覺察地一顫,眼眸中劃過一縷恐懼和怒火,她甚至很想雙手抱肩縮起來,躲進一個安全的港灣裡,再也不要面對那惡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