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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位,沒等熱氣蒸騰到他們那裡,就被寒風凍得一絲熱乎氣都沒了,所以說,對於殿外的這三百桌客人來說,這大年三十的宮宴,就是一種榮耀,亦是一種酷刑,自然是捨不得推掉的,但真坐在這裡,卻又更加羨慕坐進奉賢殿的那些人了!
當然,他們心中最渴望的,自然不是不參加宮宴窩在家裡舒舒服服地享受暖熱溫香,而是什麼時候能擠進那唯有王公貴族和一二品大臣才有資格踏入的奉賢殿!
人活這輩子,當豬當狗也是一生,可誰願意這麼活呀?還不是為了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存在的榮耀而苦苦奮鬥麼?
正時辰,殿內殿外已經坐滿了人,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蕭珫獨自坐在案几後,啜飲著一杯溫熱蜜水,對那些或明或暗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視而不見。
他今年來的的確突兀了些,但對於他來說也是可有可無,若不是那位堅持,他並不是非參加不可。
他態度坦然,反倒襯得那些暗地裡打量他的人蠅營狗苟,宛若不能見人的魑魅魍魎,這讓某些心高氣傲的人如何能忍?
“看五弟臉色不好,可是第一次參加宮宴,對這裡的熱鬧不甚習慣?”
誠王蕭瑋就坐在蕭珫的旁邊,眉宇間凝聚著一片高傲,其中卻有夾雜著幾絲浮躁不安,見蕭珫行為低調,不但沒有友愛善意,反而十分看不慣。
蕭珫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低沉優雅的嗓音比蕭瑋那包含嘲弄的語氣可動聽多了,“多謝四哥關心,我沒什麼不習慣,倒是四皇兄臉色不好,看著倒比五弟我更像個病人,還請四哥多多保重身體,身體是根本,身體壞了,任是有千般打算也是枉然,你說是不是?”
蕭瑋眼眸一沉,怒火一閃而逝,半晌,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
“五弟的話,的確是金玉良言,想來是五弟這些年的心得,我看五弟的臉色倒是好了許多,相比起普通人也差不多了。也不知道今年父皇會不會又忘了給五弟指個知冷知熱的內人?雖說父皇不想耽誤了人家好好的貴女,可就這麼一直晾著五弟,也不是個事兒,五弟畢竟年紀大了,也是需求旺盛的時候,這萬一鬧出點不好的傳聞,丟臉的還是皇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除了廢太子蕭瑒,所有的王爺都好好地坐在座位上,他們兩人一來一往,其他兄弟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勇王自詡在這裡他是長兄,眼見兩人越說越不像話,沉聲開口,不自覺地帶了點訓誡的意味,“四弟,五弟,你們兩個多大了,還做這種口舌之爭?都少說兩句,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儘讓人看笑話!”
坐在末位的蕭玠是個大大咧咧的憨貨,被親愛的娘子滋養得白白胖胖,就跟個白麵糰子似的喜慶,平時說話也不是很過腦子,聽了蕭璵的話,當即就開口反駁,“二哥,明明是四哥在嘲笑五哥,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五哥娶不娶嫂子,這關四哥什麼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一句話,氣得蕭瑋和蕭璵的頭髮都豎了起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內傷——這‘拿耗子’的‘狗’,到底指的是嘲笑蕭珫的蕭瑋,還是訓誡兩弟的蕭璵?
明明是一句沒什麼內涵的憨話,蕭璵和蕭瑋卻覺得他們不約而同地都中了一箭!
平王蕭珏悶笑了一聲,老七這句狗拿耗子說得真妙,這不是連他自己都給罵了?
舒王最善於調節氣氛,眼看幾個兄弟就差沒吵起來了,他連忙發揮自己長袖善舞的本能,笑著道,“瞅時辰差不多,父皇快來了吧?大家都少說兩句吧,給父皇看見了,還不知心裡怎麼想我們兄弟,雖說十個指頭有長短,到底胳膊折了還在袖子裡,讓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言官們看到了,少不得又要上幾道摺子,這蒼蠅它咬不到人可也噁心人不是?”
也不知誠王從舒王的話裡聽出了什麼提示,竟是雙眸一亮,接著斜睨了蕭珫一眼,哼了一聲,居然主動偃旗息鼓了!
蕭珫抬眸瞟了笑眯眯的蕭玹一眼,那張俊秀的臉,整個是溫和雅緻,全無稜角,也不知道對方說出言官二字,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這個三哥,整天端著笑眯眯無害的臉,內裡卻最是個喜歡撿便宜的,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只是,便宜撿到他身上,可就要看他樂不樂意讓他佔了。
蕭璵見蕭瑋不動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下去,只好看了乖乖的老六蕭珏,乾巴巴地道,“你五哥身體不好,你坐他旁邊,多關照一些。”
蕭珏連忙點頭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