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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似是惆悵,似是懷念,輕聲道,“你這孩子,是個痴心的,可你當真瞭解顧牧?你跟你娘一樣,定是第一眼就被這廝的臉迷住了,可是你爹能和你娘夫妻情深,這小子呢?最是個表裡不一的,你轄制得住他麼?”
這話說的不像了,顧牧低喝一聲,“皇上!”
清安這時候反而平靜了下來,清凌凌的眸子若有所思,她並不是愚蠢,只是面前這兩個人是她至親至愛之人,她從不曾以叵測的心思去猜度他們罷了,但眼前的一切,卻將她心中的那一絲莫名的僥倖打得粉碎,舅舅和顧牧之間熟捻親近的氛圍,絕不是一個主子和下屬之間應有的距離!
“舅舅想告訴我什麼?安兒聽著就是,安兒心中自有判斷!”清安挺直了脊樑,不卑不亢地道。
她的婚事,太后可以插手,蓋因老人家殫精竭慮地為她打算,當真是疼愛入骨,全無私心,她不是不識好歹的,舅舅的意見可以參考,因為她知道舅舅心裡也疼她,但舅舅畢竟是一國之主,遠不及太后可以隨心所欲,而她,代掌古家幾年,也早不是那隨波逐流、全無主見的小姑娘了!
她的心,她的情,只有她自己能決定,是不是該放棄!
景帝眼前一花,彷彿看到當年那宛若絕世名劍般高貴儒雅、鋒利中透出大氣的男人,平靜若大海般包容的眼眸,靜靜地看著他,說,“你不用為我操心,我的事,我自能做主,我娶阿曦,也是我心甘情願,與陛下的旨意無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景帝驀然間覺得,心頭彷彿被那宛若雪亮劍刃般的目光刺了一下,一道尖的劇痛如閃電般劃過,稍縱即逝,也拽回了他恍惚的神智,他看著面前倔強的外甥女,一時又是痛,又是悔,又是憐惜,又是憤怒,他衝顧牧斷喝一聲,“孽障,你還打算瞞著安兒到什麼時候?別以為你是我兒子我就會袒護你,你敢欺負安兒試試!”
饒是清安早就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這時候也被親舅舅給嚇住了!
什麼叫“你是我兒子”……長風不就是鷹衛首領麼?怎麼又成了舅舅的兒子了?這是偷偷生的?那又怎麼變成顧牧了?
清安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顧牧,想尋求一個答案,卻被顧牧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以為他舊傷發作,也顧不得景帝在場,忙上前去扶他,不過,下意識地,她已經接受了顧牧特殊身份的轉變,心裡覺得,舅舅不會追究她和顧牧跪下後又擅自起身的小錯。
“你是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景帝側頭深深地看著顧牧,那雙沉靜中彷彿蘊藏了無數呼嘯的颶風的眼眸,在那一瞬,幾乎和顧牧瞪著他的冷厲妖異的雙眼重疊了——兩雙驚人相似的眼眸!
為什麼她以前竟從未留意到呢?
清安有些迷惘。
顧牧喘了一口氣,似乎被壓抑得很了,連一口氣都透不出來,臉上明明滅滅,無數表情升起又崩塌,轉瞬即逝,最終,他扭過頭,默默地看著清安。
他用輕得自己都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道,“安兒,你想聽我說我的身世嗎?”
清安垂著眼,一把攥住他的手,語調卻如手掌那般乾燥而堅定,“你不用說,我聽舅舅給我們慢慢講!”
景帝微微挑了下眉頭,這外甥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了,一顆皮球連打個盹都沒有,就又踢回給了自己,這性子,簡直是修明和阿曦的綜合體,既迂迴通達、玲瓏剔透,又一往無前,固執己見。
他忽然覺得,如果是為了這樣的外甥女的幸福,似乎修明身後的香火問題也不是那麼重要了,有女如此,相信修明那樣的人,也不是非要遵從世俗意見,添一個身後男嗣,年年給自己奉上香火祭品——沒準人都轉世投胎了!
雖說古家殺戮太重,可功德同樣匪淺,轉世投胎應該不成問題!
景帝忽然翹了翹嘴角,“我只需一句話便能說明白——這小子是我的種,你嫡親的表哥,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化成安信伯府的顧牧,你可明白了?自始至終,和你在一起的,都是這小子的假身份,他用虛假的一面和你來往,這不是欺騙是什麼?”
“皇上!”顧牧咬牙切齒地喊道,見過坑爹的慫貨,沒見過這麼坑兒子的爹!
景帝不怒自威地看了他一眼,“你叫我什麼?”
顧牧嘴唇微微一抖,但那聲兩個人獨處時或嘲諷或頂撞或撒氣的時候,偶爾會喊的稱呼,更像一個符號,如今卻梗在胸口,怎麼都喊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