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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怎麼會不高興?清安只覺得做夢一樣,可是高興之餘,又有一種說不清的滋味在心頭流淌。
這個男人還穿著一身佈滿灰塵的黑色甲冑,俊美至極的面龐染上了血色的風霜,眼神不再鋒銳深沉宛若名劍寒芒,反而趨向平和厚重,彷彿磨平了所有稜角,整個人從內到外都又青年狀態走向徹底成熟,卻又彷彿變得更加危險,那是力量和磨礪帶來的改變,讓人發自內心地感到顫慄!
清安捫心自問,這還是她的長風嗎?
似乎被王母用仙釵劃出了一道看不見的鴻溝,沙場上染血的蒼鷹與雕樑畫棟下金絲雀的距離!
清安縱然是活了兩輩子,也不知自己那淺薄得可憐的經驗,如何開解眼前無法想象的局面。
她掩飾不了,她的惶恐、遲疑、茫然,都完完整整地呈現在顧牧面前!
顧牧絕不允許出現任何超出掌控之事,眼見清安心馳神動,他掩下心頭的錯愕和絲絲刀割般的疼,心神一轉,從懷裡抽出了一卷紙軸,遞給清安。
“看看,我給你帶的,你保證喜歡!”
清安並不是遲鈍的人,顧牧那一瞬間受傷的神情她也察覺到了,她覺得自己挺混賬的,彷彿辜負了對方的真心,她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好在她只是被那血腥的殺氣影響到而不是變心,所以自責是自責,不至於負疚。
伸手接過了顧牧遞過來的卷軸,徐徐展開,昏黃的燈光下,一列列拓印的慷慨激昂、凌厲熱血的文字展現在她眼前,彷彿有一位英勇無畏的元帥在她面前活了過來,在大戰來臨之前,諄諄安慰邊關的將士和百姓,激發他們對敵的熱血和信心,並身先士卒,誓要與他們共進退!
“這是?”清安頓時顫抖著問道,雙眸燦亮如窗外的星辰,顯示了絕不平靜的內心——卷軸內的內容她很陌生,但這鐵畫銀鉤的字跡,她卻絕對不會認錯,這分明是她父親的筆跡,這麼多年,她憑著一腔濡慕之情,只肯臨摹父親古戰的字帖,學得一手以假亂真的好字,豈會認不出那熟悉至極的文墨?
這一激動,無形中便打破了與顧牧之間長久未見的那一點生疏,重新變得親密無間,顧牧對自己的機智十分滿意,當初就想著拓下古元帥在邊城石碑上留下的字跡送給清安,雖不是正常意義上的貴重物品,卻定然會送到清安的心坎上,事半功倍,現在真為自己那瞬間的靈機一動感到慶幸不已。
他藉機翻身進了房間,屋內暖暖的一股飄渺沁人的淡香,柔軟、溫馨、安詳,彷彿輕易便消融了他在戰場上歷練出的一身殺伐氣勢,陷入了一片清新安定的溫柔花海中。
“喜不喜歡?”顧牧輕聲笑道,“我去邊城的第一天就看到了這塊石碑,認出了上面的字跡,正是岳父大人……”
“呸,”清安啐了一口,嗔了他一眼,“胡言亂語什麼?再亂說就將你打出去!”
明明被嗔怪著,顧牧的心頭卻是一鬆,一直緊吊在半空中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好,是戰神大人,戰神大人的手書,當年戰神大人為了激勵邊城眾兵士平民,為此專門寫下了一篇文章,只是……”
只是因為古戰隨後力戰而亡,大秦遭受重創,這篇精妙慷慨的文章與其說是激勵人心的戰鬥檄文,不如說是古戰最後的遺書,景帝視為不祥之兆,收藏了這篇手書後便隻字不提,知道古戰手書的將士們多半死於那場戰役中,因此除了邊境百姓,再無人知曉,被邊城人悉心收藏,視為本城歷史的璀璨華章,刻於石碑之上,以告慰古戰以及眾多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的保家衛國的英魂忠烈們。
這事兒,清安並不曾聽說,但拿到這篇拓書,再結合顧牧的話,還有什麼不明瞭的?她心裡亦是一陣傷感,再世為人,才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實在不明白自己前世為什麼對自己的父母絲毫不感興趣,連提都不提,更別提掃墓敬香了,說起來,她也太過自私不孝,也難怪前世落了個那樣的下場,真是活該!
這時,顧牧忽然伸手,抓住了清安的一隻手,溫熱略顯粗糙的大手裹著清安冰涼的小手,讓人格外不自在,況且這行為又嫌孟浪,清安驀然驚醒,臉都紅透了,使了力要將手掙出來,偏偏顧牧抓得牢實,既沒有抓痛她,又讓她掙不開。
“你幹什麼?”清安低斥道,心頭紛亂至極。
顧牧凝視著她,見她形容消瘦不少,半是埋怨半是委屈地嘆道,“你竟是一點都不想我麼?我可是沒一天不掛念著你!”
清安心頭一跳,沒見他的時候自然是日思夜想,然而此刻見了他,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