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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北侯夫人啞口無言。
老人家這話說的,讓人怎麼答呀!程淑穎跟楊家小子的事太后鐵定知道。
不過既然她不明說,那她索性也裝糊塗。
她清嗓子道:“穎丫頭情竇未開,哪裡知道這些。我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過來的,不用在乎她的意見。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呀。”
“話可不是這麼說。”太后把茶放下來,輕捋著袖口道,“這父母之命有時候也不見得就全是好的。你要是真要為了你自個兒強制了她的婚事,那你就等著日後她怨你一輩子吧。這人哪,自己跳的坑誰都不能怨。但若是別人給的她虧吃,哼哼,你瞧瞧崔家那堆子破事兒?”
冀北侯夫人徹底沒話說了。
她哪裡就真想把程淑穎隨便嫁了,然後看她頂著一臉的怨恨出閣?
可楊峻這事可還堵在她胸口呢,他與衛氏一道坑了沈家不說,而且還把她的親弟弟給殺了,好吧,就算最後他們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一個連親生女兒都不屑要她留下的嫁妝,一個被親生女兒親手殺害,可這也抹滅不了這些事情真實存在過呀!
楊家是無辜,可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意見的。
本來隨著湖州老太太那番示下,她也可以釋然了。
可是沒想到沈曼這丫頭離京時居然連她也沒有告訴一聲,她可是真心把她當女兒疼著的呀,她竟然這麼狠心,說走就走了。把她這個姑母當什麼呢?真以為她心腸是鐵打的麼?這麼說起來,身為楊家後人的她才是真的鐵石心腸。
既然他們不把她當一回事,那她又為什麼要把女兒嫁過去?
不過這種事是不好跟太后吐露的。顯得她多小家子氣呀。她看見太后左鬢插著的一枝掐絲琺琅翠玉簪,順道贊起來。
徐瀅與太子妃在屏風外互視著笑了笑,說道:“聽大郡主說皇后那邊幾盆睡蓮開得花,咱們先去那邊看看再來罷。”
太子妃沒有意見,遂一起出了門。
太后瞄見遠處的那抹衣袂沒說什麼。冀北侯夫人卻是聽見了:“像是世子妃的聲音?”
太后道:“人家是楊家的外甥女,你這麼不待見楊家,她哪好意思見你呀。”
說得她怪不好意思了。
她對徐瀅又沒什麼意見。對徐家上下也沒意見。可這麼一來倒真有點那麼回事了。
心裡後悔得要命,早知道就不選在今日跟太后說這檔子事了。
這裡就起了身:“志頤今兒胃疼病又犯了,臣妾且回去熬些溫湯給他。”
太后挑挑眉頭。瞧著她一溜煙地退出了宮去。
徐瀅與太子妃一邊往鍾粹宮去,一邊也閒話著家常。
太子妃說道:“姻緣自有天定,他們倆應是註定有此一劫。不過好事多磨,他們倆也太順了。先讓他們吃吃苦頭也是可以的。”
她也看出來冀北侯夫人這是臉面上下不來呢,就算是心裡真有疙瘩。在看到倆個小的這麼難分難捨的情況下,哪個當母親的還真狠得下心棒打鴛鴦喲。再說她一貫放任兒女,給他們極大的自由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不然的話程家兄弟哪能到現在還沒被押著拜堂。
徐瀅笑道:“心病還得心藥醫嘛。這個結得她自己開啟。旁人就是勸了也是沒用的。”
要是有用,太后就直接下旨了。
“說的也是。”太子妃點頭,前行了幾步。望著欄外探進來常春藤又道:“太后上次給你們世子指婚未成,如今也輕易不給人說合了。看他們倆的造化。”
徐瀅停了腳步:“不至於罷?我和世子可都不敢怪責太后。都知道她老人家是真疼世子呢。”
“不光是因為你們的事。”太子妃說到這裡,還是把話頭打住了,“你既不想插手穎丫頭的事,就別問了。我們去看母后。”
她與徐瀅雖極要好,但礙於身份,不該說的話她卻還是藏得很緊。這才是她們能夠建立良好而且穩固關係的基礎。
徐瀅自然明白。
鍾粹宮這裡不再提。
這裡冀北侯夫人回府之後,卻是悶在房裡犯起了愁。
太后說是說不干涉,可她的意思明擺著就是不同意她給程淑穎物色的人家,這又要如何是好?
這件事尋冀北侯他們商量是沒有用的,冀北侯說不定反而會同意太后的建議讓程淑穎嫁給皇子,而程筠兄弟倆則是壓根就沒跟她走到一條線上過。這又要怎麼辦才好呢?
她這個當親孃的開始為如何斬斷女兒的情絲而煩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