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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人馬齊了,便就啟程往冀北侯府去。
先前宋澈說到冀北侯是他舅舅,冀北侯還真就是他舅舅。
昨兒侍棋說到馮家姑娘也準備要參加今兒冀北侯府的壽宴時,徐瀅就順口打聽了一嘴。
冀北侯姓程,當今太后是他姑母。
程太后和皇帝的生母是姨表姐妹,程太后在重帝生母重病時進宮侍奉湯藥,後來那位元后臨終前就把程太后做媒給了先帝,同時也把自己一雙兒子託付給了她。
程太后對皇帝和端親王極好,皇帝也知恩圖報,雖然程太后從來沒當過皇后,可是登基後也照封她為太后,而且還封了程太后的侄兒為冀北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程太后欣慰之餘,索性又跟皇帝商量著,把自己的侄女嫁給端親王為王妃。
不過端親王妃已經過世很多年了,也許是因為這層,端親王府與冀北侯府往來已經很少,若不是宋澈會經常往程家走動走動,簡直能讓人忘記兩家還是姻親這層。
也正因為侍棋提到這層,所以徐瀅才壓根沒想到端親王要辦的事居然會是去冀北侯府赴宴,若不是這麼以為,她也肯定不會不早做準備,帶著衣裳出門了。
冀北侯府位於城西獅子坊,今日很熱鬧。
門口迎客的程家幾位公子見到端親王的儀仗到來,皆自怔了半刻,然後立刻如開水燙了腳一般跳的跳進府內稟報,上的上前來迎接。端親王才剛自馬上下來,就見朱漆大門內還沒現人影,就有聽著如同被六月烈日照曬般,熱得想猛搖扇子的笑聲傳出來。
“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出來的人身姿挺拔,頜下一把墨黑鬍鬚,雙眼如同跌落地上的琥珀珠子,清亮靈活,身上蟒服玉帶,頭頂束著赤金鏍絲鑲晴綠珠石冠,看裝束應是冀北侯無疑,但看上去卻比實際年齡要輕,而且比面前他這位妹婿看著都還要瀟灑幾分。
冀北侯很熱情,端親王回應也很熱烈,他負手打著哈哈,大步走上去:“來給舅兄添福添壽!”
這兩廂哈哈響得,活似是昨兒才同穿過一條褲子。
然後就是相互挽著進門。
徐瀅這種小嘍羅,當然沒有什麼人前亮相的機會。她看看隨行進來的人,無非五六個著常服的侍衛,那位傳說中的伍先生仍是沒看見。而當她收回目光準備跨門檻時,正好又對上臭得跟三個月沒洗的襪子似的一張臉——
宋澈不知道什麼時候趕了上來,跟誰欠了他八百萬似的臭臉在一尺遠處射來眼刀:“好狗不擋道!”
徐瀅微頓半刻,想了想說道:“大人是想說您的衣服尺寸跟‘狗’也挺合襯的麼?”
宋澈的頭頂立馬又開始冒煙。
徐瀅斂了神色,恭謙地頜首致意:“下官先失陪。”
臭沒德性的,還是個親王世子呢,張嘴就罵人,修養呢?胸襟呢?氣度呢?
怪不得衙門裡都沒人服他。
端親王身份顯赫,自然有專門的廳堂招待他。
冀北侯乃程太后的侄兒,差著輩分,太后自不會來,通常情況下,一個有作為明事理的皇帝,又沒有專門給個後戚專門出宮賀壽的理兒,所以端親王能來,那基本上程家的面子已經給足了。
這廳叫杏花廳,端親王一進門,原先四座三三兩兩坐著談天的賓客們立刻就湧過來了。
徐瀅還是拍了好幾個人的肩膀道明瞭身份,這才擠回到端親王身邊。
就別提多麼熱鬧了。端親王很給這位舅老爺面子,全程雍容自若,氣蓋山河,沒有半點情緒<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就在徐瀅以為自己就要陪著站這麼一天下來時,端親王卻突然扭了頭,起身跟她道:“去洗個手。”
徐瀅愕了愕。
洗個手的意思就是去淨房,難道這也要她陪著去?
靠近他們的小片範圍人群適時地停止了寒暄,並且主動地騰出了過道位置。冀北侯這裡也立刻著人來準備引路,甚至連薰香熱水帕子都已經暗中讓人去準備。更讓人無語的是端親王已經抬了步,徐瀅還能杵著不動嗎?
她硬著頭皮躬了身,隨在他身後出了門。
廊下拐了彎,端親王忽然停步與引路的家丁說道:“你忙你的去吧,府裡的路本王知道。”
徐瀅心下略沉,把家丁也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