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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瀅樂得嘴角都扯到後腦勺去了,立刻上馬廄裡牽了匹母馬,與商虎帶領的一隊侍衛一道,跟著他往南城門去。
宋澈騎的是赤兔馬,出了京之後一路南下,並不停頓。
徐瀅的母馬卻明顯吃虧,眼看著出通州時就有些跟不大上,到過了通州,腳步也有鬆散了,再走了十來裡,太陽都已經有西斜的意思了,還不見宋澈停下來,就不免問:“這到底是去哪兒?”
“海津!”
海津!
京師到海津兩百多里,他出門這麼遠居然也不提前告訴她!眼下還沒到一半就已經下晌了,這一去今兒還能回得來?
她前世雖然沒大出過京師,但京師周邊五百里內的地方還是去過幾個的,她原先在海津還有田產,當然知道!
宋澈走了一段發現不對勁,停步看了看,掉頭與她道:“離海津衛所還有兩百里,眼下天色不早,你要是想在路上喂狼,就把包袱交給我。”
徐瀅深深看了他一眼,駕馬走起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看在那份名額的份上,她暫且忍了。
太陽在疾騁中漸漸落下,餘暉把最後一抹亮彩灑在馬頭上時,他們進了廊坊地界。
廊坊離海津還有百餘里,估摸著還有差不多兩個時辰的路程,進了廊坊城門宋澈並沒有猶豫,而是招呼大夥進了街畔酒樓打尖。
廊坊這本地也有個千戶所,往上是歸德衛,早些年打西北的時候增多了兵力,朝廷便又將廊坊增設人馬改成了衛,仍屬順天府管轄。而廊坊千戶所則仍屬中軍都督府。本來可以直接拐去衛所稍事歇息,但宋澈偏沒這麼做,不知道是故意折騰她,還是因為不想驚動衛所的人。
吃完繼續趕路。
時近月半,玉兔早升,滿目一片輝亮,城門外人煙寮寮。隨處可見狗吠蛙鳴。
出了城門往東。視野漸漸開闊,交錯的阡陌在月色下猶如一張銀色的網,伴隨著夾有草木清香的晚風。令人心情也不由開闊。
“什麼人?!”
正走著神,前方商虎突然撤馬厲斥。
徐瀅才知道自己落後了竟有十來丈遠。
策馬趕上去,宋澈他們面前居然跪了兩個人,在商虎和其餘侍衛們高舉著的大刀下顫巍巍地叩著頭。
徐瀅探頭看了看。隨即也有些微訝。面前跪著的是個發須花白的老漢,月光下一張臉佈滿褶子。身形枯瘦,衣衫襤褸,腋下攬著個四五歲的男孩兒,男孩也是面黃肌瘦。睜著一雙惶惑的大眼偎在老漢懷裡,驚恐地望著宋澈他們。
他們在求饒,但商虎他們並沒有放手的意思。
徐瀅正要上前。宋澈已經下了馬,撥開侍衛們走了上去:“你們是什麼人?這個時候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時候已近城門關閉的時間。他們明顯走的是城門方向,所以即便看著不像壞人,也不能不問問。
老漢吞了口唾沫,緊攬著男孩說道:“回這位小爺的話,老漢的孫兒發熱兩日都沒退,我這是帶著他進城看大夫。衝撞了小爺是老漢的不是,可老漢只有這個孫兒,還請小爺們看在窮苦人的份上,賞我們個去路。”
宋澈面色緩下來。
徐瀅連忙伸手去摸那孩子前額,果然很燙。她問道:“既然都發熱兩日了,如何等到這會兒才進城?還有,老伯住的附近難道沒有醫館?”
老漢雙唇一顫,哽咽道:“不瞞小爺說,前年一場瘟疫過後,老漢家裡已只剩我們祖孫倆了。
“老漢已經老了,衙門裡的軍餉已經沒我的份,只好帶著孫兒守著幾分薄地過日子。可前陣子就那塊地也被人奪走不讓種了,這兩個月家裡窮得揭不開鍋,我這兩日好容易給人守了兩日墳場,得了串銅板才有錢帶他找大夫。”
話說到這裡,已有些心酸。
徐瀅訝道:“您是軍戶?”
老漢道:“老漢我本是廊坊千戶所轄下霧田百戶所的軍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話說出來,大家都有些失聲。宋澈開口道:“朝廷幾時有過年老便不能領軍餉的律例?尤其你喪偶喪子餉糧理應比別的人還要多些,既是廊坊衛所的軍戶,你們千戶長是梁冬林,他難道不知道你的情況麼?”
老漢驀地一驚,眼裡的驚恐似比方才還甚,“閣下認識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