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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此而已。
倒是她那位妾室所生的姐姐應蕊,曾失態地指著她大罵:“是你害了哥哥!都是你!”
那時應懷真並不明白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從何而來,也不曉得為何先前應蕊每次見著她時,皆有掩飾不住的滿眼恨意。
如今她在這偏僻縣城的小縣衙中,趴在桌上看燈火昏黃,聽外頭時而遠遠傳來幾聲犬吠,腦中凌亂的碎片一一拼湊起來,勾出前生今世各人的命運遭逢。
如經歷醉夢一場。
入夜時分,應佩被找到了。
原來他竟跑出了城,因山路崎嶇加他心慌意亂,不慎跌在溝裡崴了腳,幸好被一個過路的農戶所救。
恰好這農戶的鄰居從縣城回來,因這大半天的功夫裡,應知縣的大公子跑丟了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除了衙門的公差跟府內的下人們在四處找尋外,許多百姓們也自發開始找人。
故而這鄰居一看應佩的形容相貌,便猜是應蘭風要找的人,奈何問應佩些什麼,應佩只悶聲不答。
那農人便笑呵呵說道:“是賭氣了不成?父子兩個又哪裡又隔夜仇,何況似應大人這般的好官,作為他的公子,很該也氣度寬宏不凡才是,我看小公子生得倒是跟大人十分相像,若將來也能考取功名,做一個應大人似的英明能幹的好官,便是我們的造化了。”
應佩見這些農人衣衫襤褸,形容委瑣,住處且又狹窄簡陋,地上走雞跳狗地,顯得腌臢……又加上他心中懷怨帶恨,便打定主意不理會這些俗人,然而聽到這裡,卻忍不住,便問:“怎麼他很英明能幹麼?”
這會兒周圍的農戶們聽聞應知縣的公子在此處,紛紛地都圍了來看,正是吃晚飯的當兒,有人還端著碗筷,邊吃邊看,聽了應佩問,便紛紛道:“這是自然!”
當下七嘴八舌地,把應蘭風向來的事蹟都說了一遍。
有幾個湊得太近,加上吃得不甚利落,菜葉子也掉在應佩身上,應佩正聽他們講應蘭風袒身求雨的故事,講的自然繪聲繪色,活靈活現。
應佩聽得出神,竟也沒發覺異樣,一直到那隻走地雞探頭探腦地過來,伸出尖嘴來他身上啄,才嚇了他一跳,急忙手舞足蹈大呼小叫地把那隻雞趕走,惹得農戶們哈哈大笑。
應佩倍覺氣惱,待要走開,怎奈腿腳不便,只好嘟嚕著嘴坐著,聽那些農夫在旁邊談天說地,又說應蘭風如何如何,正熱鬧時候,衙門的公差來到,便接應佩回縣衙。
大家夥兒簇擁著應佩,也不管他連聲說“不願意回”,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眾星捧月般抬了出來,公差謝過村民們,便用竹子製成的輕簡軟轎抬了應佩,往縣城趕回。
應佩一路忐忑,有幾次便想中途逃走,然而夜色沉沉,身體疲累,腿上又有傷……念頭轉來轉去,終究還是隨著進了城,回了衙門。
縣衙大門口,兩盞燈籠之下有道人影站著,應佩先是驚喜,定睛看清楚那人之時,便復黯然低了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原來是應竹韻站在門口等候,見應佩從軟轎上下來後一瘸一拐地腿腳不便,便道:“怎麼傷著了?”俯身看了會兒,見無大礙,起身又說:“佩兒,你素來讓我是極放心的,怎麼一來了此處就一反常態,屢屢地闖禍呢?今兒竟賭氣跑了,可知滿縣城的人都在幫著找你?你父親也是一整天地到處亂找,至今還未回來呢!”
應佩原先聽他怨念自己,心中更生叛逆之意,忽然聽到最後一句,不由一愣,他見只有應竹韻在此,本以為應蘭風是不願理會自己的了,沒想到卻聽見這般。
於是問道:“他在外面找我麼?他怎麼會找我,不是罵了讓我滾的?”
應竹韻聽了這話,便唉聲嘆氣:“你到底是個孩子……要我怎麼說是好?你自個兒闖了多大的禍你竟不知?就算你去殺人放火都好,你唯獨不能碰懷真一根手指頭,你不是不知道你父親多疼愛她,然而也是怪了,你那樣對待她,她竟還為了你說好話……”
應佩又是一個愣怔:“你是說……懷真?”
應竹韻道:“可不是她麼?她還勸著你母親叫不要動怒,唉,我本以為你是個極懂事的,卻沒想到,竟不如個四歲的孩子,今番多虧了懷真沒什麼事,若然有個三長兩短,可叫我怎麼辦呢?就算是我即刻死了也頂不了這罪過!你啊你……你自個兒好生想想罷了。”
應佩愣愣地聽著,心中滋味十分複雜,正在此刻,聽得馬蹄聲聲,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