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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應公府中,有個聲音說道:“師父說,呆在那山上十多年,也是悶得夠了,便帶我下山來遊遊逛逛,長長見識,又聽聞京城乃是天下第一的繁華地方,於是一路便也來此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說話之人,正是竹先生身邊兒跟著的小童張燁。
張燁說罷,卻聽另一個嬌嫩又略有些虛弱的聲音道:“你們師徒倒是自在有趣兒,只是怎麼竟去了肅王府呢?”這出聲的,正是“大病”了一場,正在恢復的應懷真,此刻斜靠在床榻上,邊兒上站著個小丫鬟伺候。
身前不遠處的一張桌邊兒上,張燁坐著,低頭擺弄著桌上的藥,一邊說道:“正是肅王派了人去請的,本來師父不願來,但肅王給了我們好些銀子,師父一高興,就一路花著錢一邊兒來了。”
應懷真聽了,便抿著嘴笑起來,又道:“倒是勞煩張哥哥了,不如你把這些放下,我叫小丫頭收拾就是了。”
張燁道:“這個不成,他們分不出究竟,萬一再弄渾了分量,豈不是更害了你,何況師父叮囑了叫我親手給你熬藥的。”
應懷真聽了,便微微地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了。
張燁把一瓣藥片掰開,忽然想到一事,便回頭看向應懷真,道:“是了,先前你送給唐大人的那透骨玲瓏……咳,我是說那藥,竟是怎麼做出來的?可有藥方?”
應懷真怔道:“什麼透骨玲瓏……好稀奇古怪的名字。”說著一笑,回說:“哪裡又有什麼藥方呢?我不過是隨便弄著玩兒的罷了。”
張燁聽了,把手中的藥一推,轉身睜大眼睛瞪著她,道:“隨便弄著玩兒便能把失傳了的香製出來?可知道我師父見了那香,垂涎的什麼似的?你倒是也教教我呢?改日我也弄了饞他去!”
應懷真才聽見這些話,便想著說道:“有什麼可教的?我真個兒是弄著玩兒的,起初是隨意亂弄,只覺著什麼好,就把什麼放在一塊兒罷了……後來敏麗姐姐跟我說唐叔叔喜歡那香袋兒,又趕上他訂親,我便想索性送他這個做賀禮罷了,既然是賀禮,自然要弄得像樣點兒,於是便用了點心,最後竟有些瘋魔了似的,滿心裡什麼也不想,就只想著那香該怎麼弄,大半夜去摘雪梅,現在想想我也覺著好笑呢,怎麼竟作出那些事兒來……後來竟又病了,現在也還不知道他們喜不喜歡呢。”
張燁聽了,十分嘆息,又唸叨說:“你這果然是天生之能,只怕別人學也學不來的,不過,這也算是明珠暗投了……”原來張燁覺著這樣絕世的香,給了小唐,小唐又並不十分識得珍貴,便有此感慨,忽然又想到這般說人很是不好,於是便噤聲了。
應懷真見他嘆氣,便道:“竹先生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們師徒若是喜歡,以後我再調一些給你們……不過是隨手的事兒,又值得什麼?”
張燁起初大喜,旋即亂擺手說道:“萬萬使不得!”
應懷真問道:“怎麼使不得,莫非你們嫌棄的?”
張燁道:“哪裡會嫌棄什麼?只不過……我師父曾經說過:——‘行非常之事,自然驚神動鬼,若壓得住便是不世之功,若壓不住,可就禍及自身了’……”
後面這句,自是那日竹先生在應懷真病榻前曾說過的,張燁學著說,一邊兒板起臉,作出竹先生素日的模樣跟口氣來,說完了才又笑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應懷真似懂非懂,小丫鬟見張燁裝出竹先生的樣子聲氣兒來說話,卻忍不住捂嘴笑了。
張燁已經顧不得去擺弄藥了,只眉飛色舞地說道:“師父曾也跟我說過,昔日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哭,龍為之潛藏,可知道為何?就是因倉頡這不世之功績非常之舉動,連天地神鬼也驚動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當初我跟師父在南邊遇到一個人,他建橋修堤,又挖河開渠的,做得很是了不得……師父就也這麼說他來著。說他……神憎鬼厭,哈哈。”
應懷真聽到這裡,若有所覺,正要問,張燁已自醒悟,擺手道:“不說了不說了,弄不完這些藥,師父回頭又唸叨了,你也不許說話了,快些自在養神。”
應懷真聽了,只得作罷,便閉了眼睛,心中卻仍是想著事兒。
又過了兩日,應懷真的身子便又好了許多,敏麗也來探望,說起先前年下忙碌、忘了來探望她之事,不免內疚。
應懷真又安撫了幾句,兩個親親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