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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沙羅國距離京城實在太遠,縱然是傳信兒的話,走一趟也要一年時間,因此訊息傳遞極為不靈便。
譬如小唐自啟程前就發了信回京,林沉舟雖知道他出發了,但接到信的時候,卻並不能得知他如今已經走到哪裡了,因此就算想回信也是無處可投遞。
所以自從小唐出使,兩方面的訊息便如同斷絕了一般。
而小唐又怎能算準了應蘭風便是在當月今日來到這窮山惡水之地呢?自然不能,事實上,在小唐的預計中,應蘭風最早也得幾個月後才到。
只因知道此處的官員並不是普通的惡吏,而是那種窮兇極惡無法無天之徒,應蘭風雖有張珉隨護,卻仍是難以對付。
小唐怕有兇險,因此特意前來替應蘭風先清路的,沒想到正好遇見,救了個正著。
小唐自沙羅國回來,隨行其實還有些車駕,譬如沙羅王所送的回禮等物,其中還有九個沙羅國美姬。
小唐便只將這些人暫時安排在旁邊縣城之中,命梁九親自看護,自己卻帶了幾個得力的下屬繞路來到僻縣,虧得他連夜而至,不然的話,縱然晚一步也是萬事皆休了。
如今總算是替應蘭風掃平障礙,才又快馬加鞭地率人趕回,繼續往京內而行。
這一日在京中唐府,敏麗正跟應懷真說話,忽然外間丫鬟說:“林大小/姐來了。”
兩個人才站起來,就見林*笑吟吟地從外頭進來,只見她穿著一身紫色的衫子,上繡著百蝶穿花的圖樣,顯得身段窈窕,更添幾分美貌。
敏麗上下一打量,便笑道:“林姐姐病了一場,還以為你要成個病西施了呢……怎麼反倒添了顏色了?竟比沒病之前更好看了!”
林*聞言,面上微微一紅,卻不言語。
敏麗卻又笑說:“你縱然不說我也知道。”
林*一驚,便看她:“你知道什麼?”
敏麗瞅著她,道:“你別慌……我怎麼不知道的?還不是我哥哥快要回來了的緣故?瞧姐姐這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兒,快快收著點兒罷了,免得叫人都看出來了,笑話你呢。”
林*這才又笑著低頭,暗中鬆了口氣,因見應懷真也在場,便又啐了口道:“你才要收著點兒,一個閨中的女孩兒,總拿人取笑是怎麼樣呢?何況還對著懷真妹妹,你留神教壞了她。”
敏麗也走過來,拉著應懷真的手坐在她旁邊,含笑說道:“你別瞧她年紀比我們小,然而她什麼不懂的?哪裡就輪得到我教壞了。”
應懷真只是笑說:“姐姐別拿我取笑,我原是什麼也不懂的。”
敏麗就也瞧著她笑,道:“這才是正經知禮的女孩兒呢。”
林*見她兩個如許親密,心中詫異,便也坐了,說道:“我病了一場,你們兩個比先前竟更好了……”
敏麗回頭道:“姐姐別吃醋,你病了一場,我不是還去瞧過兩次的?”說著抿嘴一笑,便低了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林*笑道:“算你還有些良心。”忽然目光一頓,望見敏麗頭上斜插著一支髮釵,頂上一朵水紅色的絹花,極為精緻好看。
林*心中一動,竟覺著這花兒眼熟的很,細想想,竟有些像是先前凌景深送給她、卻又給她扔了的那支。
林*便故意問道:“你這朵花兒倒是新鮮,聽聞是外頭都愛戴的,我原本也想買一支,你哪裡得了的?”
果然敏麗聽了,臉上有些靦腆羞色,便道:“也沒什麼……是景深哥哥送的,若是我自己買的,就也給姐姐也買一支了。”一句話而已,卻喜滋滋地帶著難掩的甜意。
林*聽到“凌景深”三字,心中頓時大不自在起來,又窺著敏麗含羞的神情,忽然心頭一動,脫口道:“你莫非……”
話到嘴邊,猛然想起應懷真也在,有些話卻不便說的,於是便忍住了,只沉吟低頭。
應懷真卻並不言語,彷彿什麼也沒聽見,只撿了桌上敏麗沒做完的一個繡面兒,認真打量。
原來應懷真同敏麗一場相交,幾乎無話不談……敏麗也曾隱隱約約提起過幾次凌景深,每次提及,總是十分讚揚之色。
應懷真因是經歷過“情”之一字的,見敏麗說及凌景深時候的神情,含羞帶怯,滿面喜悅竟壓不住,簡直同她前生提起凌絕時候的模樣一般無二,心中便知道敏麗鍾情於凌景深了,而且還用情頗深。
應懷真心中暗自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