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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毅然做出這種決定,這決定宛如“壯士斷腕”。
若應蘭風不想做官,那他也不至於在泰州安安穩穩地蹉跎了四年多,若他不想做官,也就不會問應懷真自個兒是為官好還是辭官罷了,甚至於說出“爹做不好官”這種試圖自個兒說服自個兒的喪氣的話。
那天應蘭風躲在森冷的書房寫辭呈的時候,應懷真問他當初為何要科考為官,應蘭風的回答,則更肯定了應懷真心中所感知的。——應蘭風其實是想做官兒的。
那是他的心願,然而卻要忍痛捨棄,應懷真當初是看出應蘭風心底的猶豫,才說“爹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就好”,她想讓應蘭風自己選擇,不用以別的什麼為意。然而幾次三番,應蘭風卻還是選擇為了妻女斷絕前途。
暗地裡應懷真想了許久,終於也沒有在應蘭風拿主意的時候橫加干涉,索性一切由得他。
她不能因為自己算不上週全的私慮,替應蘭風為他的將來做決斷。
直到府衙王克洵勸回了應蘭風,應蘭風又大操大辦廢寢忘食地開始修渠,應懷真已經明白,仕途這條路,應蘭風還是得走下去,縱然他能辭官經商,但是做官,才是應蘭風心底所望。
回京那天,在泰州城湮翠湖外,當看到應蘭風駐足凝視那萬民豎起的“應公渠”三個字時候的模樣,一切已經不言而喻。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便只顧前行。
然而回到了應公府,心中仍是不免牴觸,所以自打下了車,應懷真只是在李賢淑懷裡裝睡,縱然見了應夫人,也仍是一臉懵懂發睏、少言不語的模樣。
太久沒有面對這種場面兒了,花團錦簇滿當當地一屋子人圍著,各種各樣的神情,眼色都落在她們身上,嘴裡說的都是客套好聽的言語,然而心裡怎麼想的誰又知道?
比如應老太君。
應懷真自詡自己是個愚鈍無知的人,前世的情形,只是大概記得,小時候彷彿並不討老夫人的喜歡,幾度疏遠,等她逐漸大了起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入了老太君的眼,老人家時常地喜歡抱著她,說她可人疼、乖順之類,在眾人面前,和樂孜孜地就像是一對兒極親熱的祖孫。
應懷真心大,也沒怎麼多想,此番重生,肯睜開眼睛留心觀望周遭,也開始細細地揣摩人心,對於老夫人前世的舉止為何會兩樣,已經也隱隱地明白了。
應佩特意來叮囑了那番,不料應懷真眼睛睜開了,心卻懶了,已經懶得去應付,也懶得去什麼“伶伶俐俐地討老人家的喜歡”,因為她知道,她再伶俐活潑,此刻在老夫人眼裡,也不過是個沒什麼地位的庶子的女兒,又自小在外養大,自然是“親疏有別”。
事實上應懷真隱約也記得,前世她這麼小的時候,性子十分活潑,也愛嬉笑搗亂,正是應佩口中所說的“老夫人喜歡的那種性子”,然而每每她在老夫人跟前兒說笑玩鬧,所得的多數竟只是厭煩的表情,以及一句:“到底是外頭長大的毛丫頭,沒規沒距的,這樣怎麼得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等她逐漸長大,應蘭風官越做越高,她的脾氣並沒改多少,在老夫人眼裡,卻成了:“心肝肉兒,到底是大家閨秀,跟別人不同,我也沒白疼你。”
應懷真一路走一路想,不時地嗤嗤發笑,惹得應佩轉頭看她,問道:“妹妹在笑什麼?”
應懷真咳嗽了聲,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些好笑的事兒。”
屋內一片鴉雀無聲,等著李賢淑領著兩個孩子向前行了禮,上面應老太君才說道:“快起來吧,可憐見兒的。”
其他在場諸人多半昨晚上都見過了,只是老夫人身邊除了應蕊跟應竹韻家裡的兩個女孩兒,還有個十一二歲的男孩,生得眉如春山,臉似銀盤,十分貴氣,跟應佩的清秀長相大不相同。
應懷真知道這位就是昨晚上露面的陳少奶奶的獨子,也是應蘭風大哥家的兒子,今年才十一歲,名喚應春暉。
有丫鬟上來,請李賢淑坐了,正好是在陳少奶奶的下手,應懷真則被老夫人叫到跟前去,仔細打量,片刻道:“果然生得不錯,只可惜這幾年都在外頭……泰州那個地方太偏僻,必然沒什麼好的,把孩子也養的面黃肌瘦不成個樣兒了。”
應懷真低著頭,心裡哭笑不得,若說先前她的確是有些“面黃肌瘦”,那也是因為大病了一場,自然是瘦的不成樣兒了,但自從去年徐姥姥到了泰州後,每日裡變著法兒的做好吃的,應懷真又漸漸地放寬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