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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要去追,當著眾人的面兒,又不敢造次,正要請示唐夫人,忽然小唐站起身來,對唐夫人道:“母親,我去送送懷真。”不等唐夫人答話,轉身也往外走去!
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唐夫人仍沒反應過來,便問道:“這是怎麼了?”
唐紹也迷惑不解,還是熙王先笑起來,道:“太太別急,那丫頭是個多心的,且又臉皮兒薄的很,只怕方才說笑,惹惱了她呢,我去看看就是了……”
唐夫人才有些明白,便點點頭道:“果然如此……唉,原不該拿她取笑的。”
熙王含笑說罷,也抬腳走了出去。
且說懷真匆匆地出了唐夫人房中,一徑往外疾走,邊走,那淚便雨珠兒般掉個不停。
原來自從昨日去見那女樂,不期然遇到小唐,被他斥責之後,懷真心中便知道是見厭於小唐了,如今又見小唐斥責唐紹,——想唐紹素來伶俐可喜,他哪裡是說唐紹?實際不過是說她罷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然而細想,在許久之前,她本就想同他疏遠些,如今求仁得仁,豈不是好?但或許是先前委實太親近了,習慣了被他溫聲呵護,如今乍然看到他冰冰冷冷的模樣,反倒是大不自在起來。
可是,縱然他再好,也不是自個兒的父母弟兄,如今這般情形相待,才是正理常態,如今她反而因此惆悵惘然,患得患失,豈不可笑?
雖然唐夫人跟敏麗十分厚愛,但既然已經惹人厭了,又何苦還來現眼?倒不如就此斷了也好。
只是雖然這樣想,卻難掩傷心,只是一邊走一邊哭,卻又不敢出聲。正淚眼朦朧中,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喚她,懷真聽出是小唐的聲音,當下更是加快步子,恨不得一步回家,然而終究不及小唐走得快,上前來張手便將她攔住了,慌慌張張地道:“懷真!我……”
懷真不能抬頭,左衝右突,小唐只是擋著不肯讓她走。
懷真又羞又惱,見他苦苦攔住,無計可施,索性住腳,也不等他說什麼,便低著頭,顫聲說道:“先前承蒙唐大人多方照料,所欠之情,無以為報……如今反倒一再惹您生惱,以後便再不來了,也不會再相見,就權當是還了先前所欠種種罷了。”說著深深行禮,轉身又要走。
小唐聽了這幾句話,通身如披霜帶雪,冰冷非常,頓時想也不想,一把便握住她的胳膊,將她猛地拉了回來。
正有些含怒,誰知低頭仔細看時,卻見懷真滿面淚痕,雙眼發紅,哭的明明已是氣噎神消,只是死咬著唇不肯出聲罷了。
小唐一驚,懷真見他已經看見自己的臉了,便將他的手一推,含淚又道:“唐大人拉住我做什麼?快請放開……”
小唐呆了呆,竟是情難自禁,也顧不得如今是在外頭,光天化日,將懷真用力一拽,便死死地扣入懷中。
懷真身不由己入懷,嚇了一跳,想推開他,卻是動也不能動,呆了半晌,便結結巴巴道:“你、你幹什麼……”
小唐將懷真摟在懷中,連日來那心底空虛無著,此刻有了她在,才彷彿盡被填滿了似的,滿心熨帖喜歡,竟是一刻也不願將她放開,更是滿心有無數的言語,卻偏不知如何說,又不知先說哪一句好。
懷真掙了兩下,回過神來,因怕給人看見了不像,便又驚又急,道:“唐叔叔,你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
小唐心頭如驚濤巨浪一般,只好深深呼吸,才緩緩地將她鬆開,懷真驚魂未定,後退一步,仰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何如此舉止反常。
小唐凝視著她的雙眸,彷彿要看到她心底去,滿心震撼焦急,火星亂動,卻並不知要如何說,正在此刻,耳畔忽然聽到湖畔那邊,似傳來那鴛鴦戲水的聲響。
小唐心中一動,忽地想到那一夜的情形來。他定了定神,便望著懷真的眼睛,一字一頓,念道:“洛陽城裡春光好,洛陽才子他鄉老,柳暗魏王堤,此時心轉迷。桃花春水綠,水上鴛鴦浴。凝恨對殘暉,思君……君……不知。”
懷真聽他忽然唸了一闋詞,起初還迷迷瞪瞪地並不明白,待聽他一句一句念下去,到了最後,又聽出他把“憶君君不知”的“憶”,改成了思念之“思”,頓時如雷轟電掣,當下定定看著小唐,只是不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