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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為何相救胭脂?”
景深眉睫一動,說:“我不過是不忍罷了。”
小唐盯著他的雙眼,卻因他眼皮微垂,亦看不清他眼中究竟是何神色。小唐問道:“你不會不知如此貿然行事的下場如何……你當真是無意闖入太子妃的閣樓的?”
景深便不言語。小唐心中一震,隱隱想通什麼,張口要問,景深卻道:“你來了許久了,這裡腌臢,不便你久留,你還是快些去罷。”
小唐情知不好再問,就仍看著他,道:“回頭我叫人送一瓶藥膏進來,你身上的傷,處置不好是要留疤的。”
凌景深笑道:“這又怕什麼?不勞費心。我又不是女人。”
小唐不由也笑了一聲,把食盒收拾妥當了,低頭的功夫,又道:“太子並沒有暗中傷你性命,大概也是留著你,要挾恩師的意思……你自然也知道,近來恩師很是針對太子,太子只怕是按捺不住,才把你……”
凌景深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大人自有安排。”
小唐見他神情十分平靜,不知為何,心裡卻隱隱地有些難過,看了凌景深半晌,終究卻也不知說什麼好,只道:“改日你若不能出去,我就再來。”
景深聽了這話,慢慢地低下頭去,小唐見他又不言語,便提了食盒,往外走去,剛走到牢門口,就聽景深說道:“倘若……這次我當真有個三長兩短,小絕就交付你了。”
小唐腳下一停,轉頭看向景深:他本來想喝止他不許這樣亂說,但畢竟得罪了太子,的確吉凶未卜,可是為何他特意叫自己看著凌絕?而不是*跟他的兒子?
小唐一個轉念,卻又明白了:景深不必為了*開口,——只因林沉舟是小唐的恩師,就算他不言語,小唐依舊還是得好生照料她們母子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小唐輕輕地嘆了聲,道:“罷了。”邁步自去了。
獄卒見他出來,便忙過來又鎖了門。
小唐提著食盒出了大牢,門外等候的小廝接了過去,小唐翻身上馬,忽然想去見一見林沉舟,於是撥轉馬頭,往林府而去。
先前,就在小唐從沙羅回來之後,張珉把這三年來的各種大小之事稟明瞭一遍。其中有一件看似不起眼的事,卻是林沉舟拜訪應公府。
據說,還是在一個大雨如注的日子,林沉舟不僅是去見應蘭風,且還特意地見了懷真,三個人相談甚歡,直到黃昏林沉舟才離開。
小唐起初並不如何在意這件事,後來時不時想起,總覺得有幾分古怪。
林沉舟原本對應蘭風有些偏見,就算應蘭風贈了那首詩,上了京後又多有出色表現,可是不知如何,林沉舟對應蘭風總有一股奇異的不快之感。
有一次小唐還問過他為何不喜應蘭風,林沉舟自己也說不上來,思索半晌,只道:“瞧見他就會心生不喜,卻也不知何故。”
小唐啞然失笑,林沉舟素來沉穩老練,這話說的卻有幾分沒道理,何況應蘭風生得一表人才,幾乎人人稱讚,為何卻叫他見了就生難受之意?
但既然是這般叫他不喜,又為何會特意在大雨天拜訪,且還流連半日?
小唐打馬前去林府,不多時到了地方,下馬才要進門,忽然見有兩個熟人從裡面正出來。
竟然是竹先生跟侍童張燁,兩下撞見,竹先生呵呵一笑,拱手道:“唐大人,有禮,這麼巧又遇見了。”
小唐也笑道:“竹先生有禮,為何竟在我恩師府上?”
竹先生垂著手,道:“林大人最近……身子不適,我特意來看看,你不必擔心,也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氣兒不順……胸口悶痛罷了,吃兩顆藥丸子就好了。”
小唐忙道謝了,竹先生道:“不必這般多禮,上回還要多謝大人送寶之惠呢?”
小唐道:“那不過是早就答應了先生的,自然要踐約,是應該的。”
竹先生笑著點頭,道:“我便知道唐大人是個一諾千金的偉男子。”這會兒張燁在旁“噗”地笑了聲。
竹先生側目看他,張燁便道:“師父,難得見您拍人馬屁,今兒卻是怎麼。”
竹先生道:“住口,休要胡言亂語。”又對小唐道:“失禮了,這劣徒向來如此口沒遮攔,大人莫怪。”
小唐看一眼張燁,見他仍舊一身布衣,簡單利落的行童打扮,當初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挽著兩個髽髻,如今長了幾歲,卻換了一個獨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