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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真正上了車,自換好衣裳,整肅妝容。外頭郭建儀翻身上馬,準備送她回府。
忽然騎馬來了一人,竟是應公府的小廝,迎上郭建儀便下馬行禮,道:“是府裡頭二爺叫小的來看看,問姑娘怎麼還沒回去?不想舅爺也在此。”
郭建儀笑道:“我因有事出城,正好兒遇見,你自先回府報二爺,只說立刻就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那小廝起身,自先回府去了。
當下便才回城而去,方進城門,忽見有一隊人馬遙遙而來,當前一人,騎著高頭大馬,一身親衛武服,十足英武,只是容貌偏陰柔冷峻些,正是凌景深。
兩方遇見,凌景深向著郭建儀拱手作揖,道:“郭侍郎從哪裡來?”
郭建儀打馬上前,道:“原來是凌大人,方才去城外有些小事。”
凌景深便看那輛馬車,問道:“裡面是?”
郭建儀一笑,道:“是懷真,今兒她去臥佛寺燒香,正好遇見。”
凌景深聞言,便也才破冰似的微微一笑,聲音略溫和了幾分,道:“原來如此,只是出城的話,很該多帶幾個人才是。”
懷真在內聽了景深的聲音,不便做聲,幸好郭建儀同他寒暄幾句之後,景深便自去了。這才又回了府。
是夜,凌景深自回了府中,見過了凌夫人跟林*,便去探望凌絕。
自從那次瓊林宴後,凌絕便仍是一如既往,不苟言笑,也絕口不提那日之事,凌景深知道他年紀雖小,自有主張,且此事又涉及男女之情,生怕惹他不喜,因此亦不敢貿然相問,也不肯提起那夜凌絕醉中囈語。
不料前些日子,凌絕回府之後,不知何故,竟在書房內很發了一頓脾氣,摔了個青瓷茶盅不說,又趕走了一個丫頭。
凌絕從小極少有大動肝火的時候,有時候縱然怒極,面上也並不十分顯露,若有丫頭不留神冒犯了他,最多隻冷看一眼,或者吩咐底下,不許再叫她在跟前兒便是。
這一次如此反常,凌景深本以為是那丫頭粗手粗腳地惹怒了他,不料細細審問,卻並不是,景深親自問他,凌絕也不回答,再多問兩句,凌絕只是冷笑道:“我的心,也是白使了。”
景深一驚,窺他的神色,卻並不像是怒極,反而略帶一絲悲意似的,只仍是隱忍不說罷了。
後來景深問起,才知道凌絕先前是從應公府回來的,跟隨的小廝說應二爺十分殷勤,留茶留飯,又一塊兒書房內說了許久的話,聽來不似是個有什麼壞處的,因此景深心中納悶。
如此又過幾日,凌絕面上始終淡淡地,雖看來是如先前一個模樣,但凌景深卻知道,他心裡只怕是存著事,且不是一件好事。
誰知出了沙羅國這件事,成帝竟然賜婚了,景深因為知道凌絕心中的人是懷真,便很替他高興,自覺這回怕是如願以償了,只不過看凌絕的時候,卻見他並非滿面喜色,反倒是一種更說不出的神情。
至於家中,對於成帝賜婚,林*卻是有些不太喜歡的,只因昔日因小唐的事,跟懷真很有些內情難說,待相見了,面上只怕過不去……然而又一想,倘若是做了妯娌,兩個人自然便是一條心了,昔日的種種不過一笑了之罷了。
而對於凌夫人而言,皇帝賜婚自然是大為體面光耀之事,只不過凌夫人心中也自聽聞了瓊林宴之事,那些跟她交好的誥命夫人們,閒話之時每每提及,都說當夜皇帝很想要為凌絕尚公主的,只是凌絕竟一口拒絕了,反才求了應家的女孩兒。
凌夫人雖然認得懷真,知她品貌非俗,加上應蘭風又且朝中當紅……但到底是比不得公主體面,怎奈是凌絕自個兒看中的人物,她素來以凌絕為緊要,倒是也不好說什麼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且說凌景深進了書房,見凌絕正在伏案不知看著什麼,他便在門扇上叩了一下,凌絕聽了,便抬頭看來,道:“哥哥回來了。”
景深走到跟前兒,便笑道:“狀元也得了,翰林院也進了,怎麼還是這樣勤勉?”
凌絕道:“哥哥別隻玩笑,讀書進益,乃是一輩子的事兒,跟別的有何相干,何況學海無涯,多看些書,也多懂些不懂的道理,知些自己不知之事,不至於見識窄淺,言語無味。”
凌景深笑了兩聲,道:“好好,可知我一天不聽你訓我,可渾身都不自在呢。是了,你既讀了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