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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浣溪帶淚抬頭,驀地震住:卻見平靖夫人端坐在上,手拄著龍頭柺杖,滿頭銀髮,凜凜雙眸,竟是一副不怒自威、不言而殺之態。
卻聽平靖夫人道:“還不出去!”
唐夫人兀自氣不平,只得罷了。那邊兒浣溪聞言,忙叩謝了,起身退了出來。
這會兒早有些鬢髮散亂,口角流血,臉頰都高高鼓了起來,外間的丫頭們見了,盡數指指點點,多半都覺得甚是解恨。
浣溪掏出帕子遮著臉,飛一樣往外跑去,一直出了平靖夫人府,見來時的馬車停在門口,才欲上車,就見車旁邊轉出一個人來,一眼看她是這個模樣,便驚道:“果然動了手了?”原來正是陳基。
浣溪掃他一眼,低著頭道:“你來幹什麼?”還要上車,忽聽陳基說道:“是尚書大人聽說你被叫了來,特叫我來跟著看看的,如今你可算是尚書大人面前的紅人兒了。”
浣溪聽見,方回頭道:“是麼?”
陳基冷笑道:“尚書大人是怕,以平靖夫人那性子,若一言不合把你殺了……你也就白死了。”一邊說著,邊打量她的臉,卻見整張臉都鼓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
陳基不知該說什麼,便只嘆道:“好好,再若狠一些……只怕以後你別說禮部,連見人也是不能夠了。”
浣溪聽了,才忙又拿了帕子擋住臉,又擔心問道:“可有破相麼?”
陳基索性不答,只橫她一眼,送她上了車,才隨車而去。
那車輛緩緩而去,有兩個侍衛也隨車而行,一直到馬車出了街口,在拐角處才有一道影子緩緩現身,又張望了片刻,才抽身消失不見。
話說王浣溪去後,兩個丫頭上來,便給唐夫人撫胸順氣兒。
平靖夫人見狀,哭笑不得道:“你的年紀才多大,怎麼反不如我經氣惱呢。”
唐夫人喘了口氣,道:“我一生又經歷過什麼風浪,見識過什麼世面,哪裡能跟您相比呢。連這等小騷蹄子,也是頭一次見……真真兒的是想不到的混賬模樣,若不是在您府上,索性一頓棍棒打死。”
這會子,廳中廳外的丫頭僕婦們散去許多,都紛紛去私底下講述方才那一場鬧劇了,只怕不到下午,外頭便也能傳個大概。
平靖夫人自然知情,便笑道:“罷了,豈不聞那句,‘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你的身子是這樣,還須要好生保養才是。”
唐夫人一時感觸,道:“您老人家也聽見方才那蹄子說的話了,可不是要活生生把我氣煞了?竟是那樣肆無忌憚,可她說的有一句是真,那就是源頭便是在毅兒身上,若不是他縱著,這蹄子敢這樣?我原本還指望他把懷真哄回來呢,如今看他這樣,我的心都也涼了,還保養什麼?”說著傷心起來。
平靖夫人勸道:“怕什麼?這會子我們只聽她說,還不知毅兒……”說到這裡,又停下來,因想了會子,只笑道:“總之如今咱們打了她一頓,她可也該懂得收斂些罷了,你倒也不必過慮,橫豎如今有了小瑾兒,懷真又仍是跟你親的什麼似的,縱然當不成你的兒媳婦,只當你的親閨女疼,豈不是一樣?”
唐夫人只得含淚點頭。
如此下午功夫,外頭果然也傳遍了,因王浣溪得寵於唐尚書,故而惹動了平靖夫人大怒,叫進府去,教訓了一頓。
京城中人本來就對這些權貴之家的逸聞趣事格外感興趣,聽了這等事,哪裡有不到處傳揚的?且越發添油加醋起來,竟把那王浣溪描述的妲己褒姒一般人物……
且又因王浣溪的出身是罪臣之女,又偏是應蘭風的義女……其中那些瓜葛糾纏,十分微妙,因此更添了無數傳奇,口口相傳,誕生出許多荒謬版本。
其中更有人說,這一次應懷真跟唐毅和離,其實不為別的,正是因為唐毅被王浣溪所迷,故而才藉著應蘭風獲罪之時,正好兒下手跟髮妻和離了,不提。
只說懷真又在平靖夫人府上住了兩日,唐夫人也因在,加上小瑾兒,倒是有些其樂融融,暫時摒棄了外頭那些飛短流長。
不料在這一天,忽地有個人來到,卻是個不速之客:竟正是太上皇。
平靖夫人聽聞,陡然大驚,太上皇原先在位的時候,偶然興動,或許會來一兩遭兒,但最近薄厥了一回,身子欠佳,行動不便,加上太醫們規勸,因此素來深居簡出,更別提出宮了。
不料竟在這時侯來到,裡頭唐夫人跟懷真也都知道,齊齊出來接駕,卻見那鑾駕已經到了廳門口,九公早先一步攙住了平靖夫人,忙叫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