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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丫鬟急急來報:“姑娘,門上小廝說、唐府三爺來了。”
懷真正思忖事兒,起初竟未醒悟說的是何人,只把眼一看,沒有言語。
丫鬟本有些驚喜惶惑之色,見狀忙垂了頭,重又說道:“是禮部的唐尚書大人,說是要見姑娘……”
懷真這才明白過來,當下臉色飛快轉白,卻仍是端坐如槁木死灰。
她呆呆地看了這丫頭半晌,瞬間,心底竟無端端地翻出那日,在唐府的梅花林之中,那冰天雪地之境,是他一句“以後別再來了”,那一股透骨徹身的寒意,彷彿把人也生生地變作冰塑雪雕、摔在地上立時便會粉粉碎一般,至此想起,仍如身臨那冰雪之境,不堪回首。
本以為今生……最後一面,便是那次相別。
那丫頭見她不答,怯怯喚了聲:“姑娘……”
懷真方回過神來,便漠然道:“見我做什麼?不見。外頭的事兒有大爺跟義兄在,叫他們自去招呼。”
丫頭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答應著自去了。
懷真坐在炕上,無意識抓了一把花片子,窸窸窣窣地便捏碎了。
正在怔然,那丫頭卻去而復返,道:“姑娘……門上沒敢攔著,這會子已經要進來了……”
懷真驀地抬起頭來,眼底掠過驚慌之色:“什麼話?”
小丫頭道:“這會子大爺不在家裡,王公子也出外有事了,多半是因為這個……”
懷真心頭焦慮起來,其亂如麻,忙喝道:“快去把人找回來,不管是哪個都成……再攔住他,只說我、我病了……不見客!”
那丫頭見她一反常態,不似平日裡溫和晏晏,不敢多話,忙退了出去。
懷真正焦急,誰知偏透窗傳來低低一聲:“唐大人。”像是見了人來,故而行禮。
然而對方卻一聲也沒響。
懷真聞聽,心頭無端驚怯非常,通身竟有些發起抖來,花瓣兒自手上紛紛墜落。
最終一撒手,丟開那些花兒,便下了炕。胸口兀自有些起伏不定,她呆呆望著門口,猛然後退兩步,左顧右盼,卻無路可逃。
怎能想到,他說來就來?本來當那日在唐府他一句話後……懷真只當此生再也不會跟他有什麼交際了。
李霍靈前大哭一場,是哭李霍,也像是哭以前的自己、以及那陰差陽錯夭折了的姻緣。
可縱然心裡仍有不捨,畢竟也要放手,何況家中亦有親人,更有小瑾兒在。故而打起精神來,把先前諸種恩愛情深都死死壓住,半點兒也不敢想起來。
因此才能支撐著過了這數月。
送別李霍那日之後,她也曾聽說,——唐毅來過,然而連應蘭風也沒見一面兒,便自行離去了。
可見他已經決斷至此。
再加上後來,那種種的流言蜚語,一會兒說他要另取賢妻,媒人們雲集唐府;一會兒說他寵愛王浣溪,大概要抬舉她……
這些話雖然沒有人敢當面兒跟她說,可經不住那些丫頭們私底下議論,也有些隻言片語落在她耳中。
倘若認真思量起過往來,再認真計較起現在來……這會子,哪裡還有一個活生生的應懷真在?
她面上對誰也是微笑如昔,彷彿無傷無悲,安靜度日,只自己知道,心早如枯槁朽木一般。
哪曾想到,他竟還會登門來見?
所謂“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此刻,真恨不得有飛天遁地之法,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才好。
然就在懷真心中掂掇的功夫,聽得丫鬟門口說:“唐尚書大人到了。”
說話間,便見那人從門口走了進來。
懷真只掃了一眼,恍惚中看見那道影子,便早垂下眼皮兒,也不曾細看端詳,只屈膝行了個禮,道:“不知唐大人親臨,還請恕罪。”縱然儘量壓抑,聲音裡依舊隱隱透出幾分顫意。
懷真聽在耳中,那手也忍不住有些壓不住,暗恨之餘,只自欺欺人的想,他大概聽不出來,縱然聽出來……或許也不會留意罷了。
因她垂著頭,目光所及之處,便看見藍灰色的袍子一角,在眼前蕩過。
來人便停了步,道:“免禮。”
懷真聽了這一聲,暗中握了握手,整個人反而極快地鎮定下來,垂眸漠然看著那一角袍子,口中淡淡問道:“不知大人來見妾身有何要事?然而畢竟有礙體統,還請大人出外,自同我兄長說話罷了。”
話音未落,那藍灰色綢子角兒一動,便從眼前消